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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柏知此事后也唯有一叹，当初姐姐与齐藩就藩前，曾请他过去齐王府说话，谢太皇皇贵太妃就曾与弟弟说起过一些旧事，包括谢莫如记恨谢太皇皇贵太妃曾推动当年谢莫如和亲之事，致魏国夫人自尽。当时谢太皇皇贵太妃就恳求弟弟，倘有一日，谢莫如要对齐王系下手，请弟弟必要出手保全齐王血脉。</p>
谢柏当时也是应了的，要是谢莫如想把齐五系斩尽杀绝什么的，谢柏肯定是要拦一拦的，但，正经降爵袭爵之事，谢莫如办得合情合礼，恪守规矩，就是谢柏想说，这也说不上话的。</p>
及至今日，谢莫如手段早已出神入化，她哪里要向齐王系出手，她守着礼法便可坐视齐王系衰败下去。</p>
楚王齐王先后过逝，便惹得远在晋地的晋王有些悲伤，晋王派了孙子过去两地奔丧，还与赵时雨道，“老三就是个书呆子，老四是个马屁精，就知道拍老五马屁。他们活着时，觉着他们不讨喜，突然都去了，我这心里，咋这么难过哩。”晋王说着，不禁泪水潸然。</p>
赵时雨只好劝他一劝，“人生百年，谁能不死。像臣，说不定哪一日一闭眼就再不能醒来呢。”</p>
晋王给赵时雨劝得更伤感了，晋王拉着赵时雨赵巡抚的手道，“时雨啊，你可不能先本王而去啊。那本王岂受得住，你再怎么也得拖到本王后头才行。”</p>
赵时雨一笑，反握住晋王的手，“好。”</p>
转眼，陕甘总督朱雁年老致仕，赵时雨升任陕甘总督位。</p>
朱雁带着铁氏回朝，二人亦皆老去，朱雁年纪较铁氏更长些，此人年轻时颇办过几件让谢太皇太后不喜的事，今致仕回朝，已成了个见谁都笑眯眯的小老头儿，朱雁笑道，“臣在陕甘，就听说了汉乔致仕的事儿，想着，臣也老了，回来享几年清福。”</p>
谢太皇太后道，“阖着你们是商量好的。”</p>
朱雁笑道，“倒不是商量好的，只是我们年岁都差不离，我们退了，也好让年轻人上去。”</p>
谢太皇太后道，“听说你家大郎已是举人了。”朱雁成亲晚，生孩子更晚，倒是孩子有出息，一如朱雁少时，念书上极有天分。</p>
说到儿子，朱雁与有荣焉，笑道，“看他倒是念书那块料。”</p>
谢太皇太后笑道，“念书上像你好，亲事上可别像你。”</p>
朱雁很会说些甜言蜜语，伸手拍拍妻子铁氏的手，笑道，“亲事上若像我得一贤妻，才是福分。”</p>
铁氏也是一传奇人物，此人曾为太宗皇帝第六子正妻，后改嫁做了朱雁正室。不是继室，而是正经元配，主要是朱雁曾是帝都黄金光棍榜上的知名人物来着。二人结合，便是写就一段好姻缘。</p>
铁氏笑道，“大郎的亲事已是定了。”</p>
谢太皇太后听这事儿就觉好笑，想是朱家自朱雁先时死不成亲的事儿上得的教训，早早的把朱雁儿子的亲事定了下来。谢太皇太后问定的是哪个，听说是赵时雨的幼女。</p>
谢太皇太后道，“赵时雨也是能臣。”</p>
铁氏笑道，“当初都在陕甘为官，赵大人是巡抚，我家老爷是总督，一来二去的熟了，就定下了这桩亲事。”</p>
说一时话，谢太皇太后中午留膳，穆煊也过来了，因有穆煊在，朱雁铁氏颇觉体面。</p>
午膳后，二人恭敬告辞。</p>
穆煊向皇祖母请教齐楚两位先王丧礼之后，两位世子入朝袭爵之事，谢太皇太后道，“袭爵自有章程，这都是礼部的事，礼部会先递上折子来，到时皇帝细看看，倘有不懂的，只管问礼部尚书。这些都有礼部张罗，要紧的是，待两位世子入朝袭爵，他们都有了嫡长子，陛下别忘了封他们嫡长子为世子，然后，恩典令世子留帝都。”</p>
穆煊点头应了。</p>
皇室的事兜兜转转，倒是今年谢太皇太后的千秋时，晋王送了重礼，谢太皇太后看着就可乐，想是晋王看了齐王府降等袭爵之事，特意给她送重礼吧。</p>
想到晋王那个性子，谢太皇太后与晋王世子道，“你父王这是要贿赂我么？”</p>
晋王世子看谢太皇太后说话时是笑着的，也笑道，“父王特意来信交待侄儿，说他不能亲致为您贺寿，让侄儿好生孝敬您。都是父王一片诚心，再说，您老人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谁要是给把您老人家贿赂了，我也得服他。”</p>
谢太皇太后一笑。</p>
给慈恩宫送重礼的，非晋王一家，不论是老一拨的藩王，还是秦王一拨年轻的藩王，都是寿礼不轻。至于臣子间，曹家给慈恩宫的礼尤为贵重，这也很好理解，曹家在过去的一年里可是把太皇太后得罪狠了。这送重礼，估计就是刷好感值了。</p>
唯李九江，仍是亲自画了幅画，放在自己的寿礼里一道奉了上去。</p>
小唐管着内务司这一摊子事儿，因着慈恩宫千秋，简直是忙的脚打后脑勺。</p>
臣下送多重的礼，谢太皇太后的千秋节一向就是三天，绝不会十天半个月的折腾。倒是谢太皇太后的千秋后，苏太后曹太后的新宫殿也修缮好了，两位太后移至亲宫，尤其曹太后，先时非要说昭阳宫不利太后，硬是搬到仁宗皇帝生母孝静皇后住过的淑仁宫去了。谢太皇太后也不会不允，只是淑仁宫闲置多年，曹太后倒也不嫌，命人收拾收拾，她便住了进去。</p>
今苏太后搬至慈恩宫以西的永寿宫，曹太后搬至慈恩宫以东的寿康宫。两位太后乔迁新宫，宫里难免又摆了一日酒水庆祝。</p>
苏曹二位太后的千秋均在腊月，因苏太后为母后皇太后，例上就比曹太后高一等的，故而，二位太后的千秋礼，内务司一点儿也没打折扣的按着两位太后不同的份例张罗的。曹太后因自己千秋寿辰不若苏太后千秋气派，心下很有些不快。</p>
转眼又是一年，元宁二年春，柳扶风出孝，起复为兵部尚书。</p>
元宁帝十五岁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