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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恪笑了笑。</p>
抢食一般地吃完这顿饭，程恪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撑得慌。</p>
不光是肚子撑，脑子也挺撑的，全程他都在听小弟们说着他们地盘上的各种奇事，猎奇的，香艳的，匪夷所思的，或真或假。</p>
其实程恪平时跟一帮人胡混的时候，这类的事没少听，但相比之下，小弟们的故事明显要低俗而刺激得多。</p>
但程恪有些意外地并没有觉得反感，只想感叹世界之大。</p>
这样的一些人，和这样的一些事。</p>
“我送你？”离开饭店的时候许丁问了一句。</p>
“不用，我附近再转转，熟悉一下。”程恪说，他其实是还想去趟超市，买……拖把，虽然非常不情愿，但总不能一直那么满地的灰。</p>
“那行，再联系，”许丁说，又冲江予夺抱了抱拳，“谢谢三哥这顿了。”</p>
“跟我不用客气，”江予夺一挥手，“过来玩的时候给我电话。”</p>
“好。”许丁点头。</p>
看着许丁的车开走之后，程恪回头往饭店里看了一眼。</p>
“没吃完呢，”江予夺说，“我一直看着，没见他们出来。”</p>
“……你看着这个干嘛？”程恪有些无语。</p>
“不知道，”江予夺说，“习惯了。”</p>
“哦，”程恪点了点头，顿了一会儿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于是指了指超市的方向，“我往那边儿走。”</p>
“我也往那边儿，”江予夺说，“走。”</p>
毕竟抢食似的吃了一顿饭，还喝了点儿酒，再加上之前的解围，这会儿程恪对于跟这几位一块儿在街上走着还算是能够接受。</p>
不过这是跟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不知道是不是几个小弟走姿太嚣张，他一直有一种正在巡街的错觉。</p>
巡了半条街，一个小弟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来叫了声：“庆哥。”</p>
这大概是总护法打过来的。</p>
接着这小弟就没了声音，只能看到他脸色变了变：“我跟三……好，知道了。”</p>
“怎么了？”江予夺问了一句。</p>
平时陈庆有事儿都会直接给他打电话，今天突然打到了大斌的手机上，他立马感觉是出事了。</p>
“三哥，”大斌清了清嗓子，“那什么，庆哥让我帮他……拿点儿东西去，我们几个先……”</p>
“拿什么东西要这么多人？”江予夺问打断了他的话。</p>
大斌又清了清嗓子：“不知道，大概是……”</p>
大斌不是个爱紧张的人，平时编瞎话比晨勃还要自然流畅，今天编得这么费劲，只能是陈庆出事了。</p>
“陈庆今天是不是去张大齐那儿了。”江予夺转头看着旁边的二秃。</p>
二秃还没跟大斌串通好，于是点了点头：“是。”</p>
“操，”江予夺转身就往张大齐酒吧那边走，“大斌叫人。”</p>
“三哥，三哥！”大斌有点儿着急，“庆哥说了不让叫你，说你有伤。”</p>
“不叫我？”江予夺看着他，“我要不去今儿你们谁能站着从他那儿出去！”</p>
大斌没了声音，迅速低头开始打电话。</p>
江予夺往前冲了两步，想起来程恪还在，于是又停下转过身。</p>
“行了，”程恪脸还有吃惊的表情，但话说得很利索，“再见。”</p>
江予夺看了他一眼转身往街那头跑了过去，几个小弟撒丫子跟在他身后，路上的行人纷纷退到两边，这场面不知道的以为在拍电影了。</p>
程恪不知道自己是喝了酒还是太闲了，看着江予夺消失在黑暗中的背景，居然有点儿想要跟过去看热闹的冲动。</p>
打架这种事，以前去十次酒吧，起码八次能碰上，但说实话，因为没有认识的人，完全置身事外的视角，看到了也没什么感觉。</p>
就跟上学的时候打球，只要是有自己认识的人在场上，哪怕打出一场屎一般烂的球，也会觉得挺来劲。</p>
程恪想了想，到了对面街，顺着江予夺跑的方向往前走过去。</p>
这条街全是各种酒吧夜店，这会儿灯闪得人脑子都满了，不打架都有种乱糟糟的眼晕感。</p>
程恪都快走到路口了，也没看到哪儿像是有人闹事的。</p>
但往前又走了一小段之后，他听到了声音。</p>
有人高声叫骂，吼得很响亮，还有尖叫和不知道什么东西丁哐撞击的声音，接着他就看到了路口另一个方向冲出来几个人往右侧的路跑了过去。</p>
江予夺叫去帮忙的小弟？</p>
程恪快走了几步，猛地又觉得有些不安。</p>
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p>
有认识的人在里头的斗殴事件，跟球赛还是不一样的，想到江予夺今天被血糊了的半张脸，还有他背上的那些仿佛是要把人砍成两半的伤……</p>
程恪低头看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报警。</p>
身后突然远远地传来了警笛声，程恪猛地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提了起来，会被抓吗？</p>
随着警笛声音响起，一群人影突然从右侧的街道上铺了出去，四面八方地迅速消失在了人群里。</p>
程恪还想看看大结局，刚往那边迈了一步，突然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猛地往后拉过去。</p>
“**！”程恪骂了一句，这一把拉得他踉跄着差点摔倒。</p>
被抡到旁边的围墙上他才站稳了没摔倒，他抬起腿对着拽他的人就踹了过去。</p>
这人躲了一下，但还是被他踹中了腰，骂了一句：“你**打人不看的吗！”</p>
“江予夺？”程恪愣了。</p>
“你跑这儿来干什么！”江予夺瞪着他。</p>
“……看热闹。”程恪回答。</p>
“然后跟我打个招呼再一起被揍吗？”江予夺问。</p>
程恪想说我并没有跟你打招呼的计划，但没好意思说出口。</p>
“回去吧，”江予夺说，“这种热闹有什么可看的，一个个没谁把自己当个人的，不如看狗打架呢。”</p>
程恪看着江予夺再次消失在黑暗里，轻轻叹了口气。</p>
买拖把去吧。</p>
应该买什么样的呢？</p>
平头的那种？</p>
还是一大把的那种？</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