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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闻闻！”程恪抓过被子按着他的脑袋就往被子上捂，“有味儿没有！”</p>
江予夺没说话，在被他按到被子上之后，身体保持了两秒钟的凝固。</p>
“一样香喷……”程恪松开了手，但话还没有说话，江予夺突然猛地直起身，胳膊往后一捞。</p>
程恪还没有收回来的手被他一把抓住，接着一拧一掀，没等程恪反应过来，就觉得肩膀上一阵酸痛。</p>
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江予夺掀翻在地。</p>
“你干什么！”他吼了一声。</p>
江予夺没有说话，只是边喘边低下了头看着他。</p>
程恪看到了他有些发红的眼睛，顿时感觉心里有点儿毛毛的，赶紧又喊了一声：“老三！”</p>
江予夺顿了顿，看上去像是刚发现他倒地了似的，冲过来拉住了他的胳膊，然后很慢地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p>
“先别动，”江予夺抓着他胳膊没放，“有哪儿不舒服吗？”</p>
“没有，”程恪看着他，“我**先着地的。”</p>
“……哦，”江予夺松了手，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p>
“嗯。”程恪搓了搓胳膊肘，刚撑了一下地，撞得有点儿疼。</p>
“对不起啊。”江予夺说。</p>
“没事儿。”程恪不知道他这种过激的条件反射是为什么，但很多人都有不能戳的那个点，他刚才的动作也有点儿过头。</p>
“没味儿。”江予夺说。</p>
“什么？”程恪愣了愣。</p>
“被子是香的，没臭味儿。”江予夺说。</p>
“废话，”程恪看着他，“我前天刚晒过，铺阳台上晒的。”</p>
“地上吗？”江予夺问。</p>
“啊。”程恪应着。</p>
“你拿两张椅子放着，被子架在上头，这样晒得透，还干净。”江予夺说。</p>
“啊。”程恪又应了一声。</p>
进行完这些神奇的对话之后，江予夺清了清嗓子，站回了床边，把被扯乱的被子重新铺平：“现在你看啊，从开口对面的那一头开始，连着被罩一块儿往里卷。”</p>
“哦，”程恪赶紧过去，跟他一块儿开始卷被子，“这么卷的意义何在啊？”</p>
江予夺没说话，卷到头之后才开了口：“现在把卷好的这两头，从开口这里掏出来。”</p>
程恪学着他的样子，从开口那儿把手伸进去，抓着卷好的被子头从里面掏了出来，看到被罩突然开始正面冲外的一瞬间，他立马明白了：“**，然后就这么再一路把被子翻出来就套上了是吧！”</p>
“没错，”江予夺点点头，“挺聪明。”</p>
被子一路翻出来，最后平整地铺在了床上，程恪拎起被角抖了抖，成就感油然而生：“我从来不知道被子还能这么套。”</p>
“我看视频学的，”江予夺说，“上月刚学会。”</p>
程恪笑了笑。</p>
“你那个……撕了的……”江予夺犹豫着，“我拿回去帮你缝一下吧。”</p>
“不用，”程恪说，“这被罩用好几次了，差不多也可以扔了。”</p>
江予夺看着他，没说出话来。</p>
程恪没也说话，打开推拉门，走到了阳台上，把窗户推开一条缝，点了根烟，他不知道被罩用多久扔掉算是比较正常的，总不能是用烂了才扔……就算用烂了才扔，那这个被罩也已经烂了。</p>
江予夺跟了出来，站在他旁边。</p>
程恪把烟盒递给他，他拿了一根出来点了叼着，看着窗外。</p>
“你……小时候，”程恪看着他脸上的疤，“是一个人住吗？”</p>
“不是，”江予夺说，“好几个。”</p>
“哦，我以为你从小就一个人，所以什么都会。”程恪点点头。</p>
“大概是十岁以后才一个人住的。”江予夺说。</p>
“十岁也算是小时候。”程恪说。</p>
“是么，”江予夺看了他一眼，“我没有小时候。”</p>
程恪沉默了。</p>
“你小时候呢？”江予夺问，“一直被你弟欺负吗？”</p>
“也不是，”程恪笑了笑，“我自己玩，我爸在院子里搭了个小木屋，特别小，程怿不喜欢，我一般在那里头看书。”</p>
“挺好的，”江予夺说，“很安全的感觉。”</p>
“不安全，”程恪收了笑容，“后来程怿养了条狗，我爸把那个屋子给狗住了，说帮我再做一个，一直也没做。”</p>
“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江予夺叹气，“也这么受气。”</p>
“那会儿我爸已经对我挺失望的了……”程恪伸了个懒腰，“其实程怿要弄个狗窝，肯定马上就会帮他做好，但是他就跟我争，烦死了。”</p>
“你不应该让步，”江予夺说，“你让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然后就没有人能看见你了。”</p>
程恪看着他没说话。</p>
“一次都不能让，头破血流也不能让，”江予夺脸上的变得有些茫然，“不过……”</p>
“什么？”程恪轻声问。</p>
“你想让谁看到你呢？”江予夺说，“我不知道想让谁看到我。”</p>
程恪掐掉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小时候是在福利院住着吗？”</p>
“不是，”江予夺摇摇头，“我住在家里。”</p>
“跟爸爸妈妈？”程恪小心地又问。</p>
“嗯，我叫他们爸爸妈妈，”江予夺意外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还有别的几个小狗。”</p>
程恪听着有点儿不对劲：“小狗？”</p>
“跟我一样的小狗。”江予夺说。</p>
程恪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想再问的时候，江予夺竖起食指：“别问了，知道太多，他们就会找到你。”</p>
不等程恪再说话，江予夺就在窗台上掐掉了烟，转身回了房间。</p>
程恪看着窗台上被按出来的一坨黑印子，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继续琢磨江予夺的话，还是先警告他不许这么粗鲁地在窗台上掐烟，明明旁边有个烟灰缸。</p>
“我没看到那个烟灰缸。”江予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哎！”程恪吓了一跳，回过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