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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菜基本都被陈庆吃了，程恪看着把最后一口菜汤都喝光的陈庆，有些想不通他是怎么能保持劈柴一般的身段的。</p>
“行了，我今天也说了不少了，”陈庆抹抹嘴，“三哥说了，这阵儿你有什么事儿就找我，他估计不好意思见你，毕竟弄伤你了。”</p>
“没事儿。”程恪说。</p>
“我走了，”陈庆拿出手机，“加个好友，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明天把车帮我开过去吧，九点之前啊，晚了我会被领班骂成渣子。”</p>
“嗯。”程恪拿起手机，跟陈庆加了好友，看了看陈庆发过来的地址，“汽车美容店啊？我说你怎么成天换着车开呢。”</p>
陈庆笑了起来：“你要想开个什么车过瘾就跟我说，我跟客户都熟，借用个一天两天都没问题的。”</p>
“我没有开车的瘾。”程恪笑笑。</p>
“我走了，”陈庆起身穿上外套往门口走，“有句话我还得说一下。”</p>
“嗯。”程恪应着。</p>
“三哥不是**，”陈庆说，“他要真是**，这片儿的人还能这么怕他么？”</p>
“嗯。”程恪点了点头。</p>
“好好休息，”陈庆打开门，又指了指眼角，“那个伤你注意着点儿，如果有什么不对的你跟我说，我妈在医院有熟人，带你去看看。”</p>
“好的。”程恪说。</p>
陈庆走的时候依旧是一甩门，震得窗户都跟着响。</p>
程恪叹了口气，站在桌子旁边，愣了一会儿之后拿了个最大号的**袋，把餐盒什么的都扫了进去，然后有些后悔，要没用盘子把菜再装出来，这会儿就算收拾完了。</p>
瞎讲究什么呢，还得洗碗。</p>
他慢吞吞地把盘子收拾到厨房水池里，看来应该买个洗碗机了。</p>
但就算要买个洗碗机，也不能马上解决眼前这几个盘子。</p>
程恪从早上起就提不起什么劲，这会儿听着陈庆没什么重点地说了一晚上江予夺，只觉得更乱更没头绪更提不起劲了。</p>
他看了一会儿，把盘子扔进了**袋里。</p>
行了，收拾完了。</p>
反正盘子还有多的，而且平时也就吃个方便面，根本用不上。</p>
程恪洗了个澡，肩膀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被水一冲，又有些刺痛，他往上面随便喷了点儿酒精，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p>
漫漫长夜，如何打发。</p>
他拿起投影仪的遥控器，想看个电影，但在按下去的那一瞬间又把遥控器放下了，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山村老尸，后背有些发凉。</p>
这屋子不算大，但在想起蓝衣女鬼的时候，一个人呆在屋里就会觉得旷得慌，再加上肩膀上还有伤，跟扶肩膀的那个镜头一联系。</p>
“操。”程恪躺倒在沙发上，拉过还没收起来的被子把自己裹好了。</p>
其实让他有些害怕的，不仅仅是楚人美。</p>
因为有陈庆的存在而变得热闹的气氛消失之后，他慢慢从混乱里再次想起了早上江予夺向他狠狠挥来的拳头。</p>
有些后怕。</p>
陈庆坚持江予夺没有精神上的问题，程恪能感觉出来他是真的这么相信，不是在维护三哥的形象。</p>
程恪有些动摇，陈庆的某些话也有道理，如果江予夺真的有精神问题，他又是怎么能在这么多年里，让这一片儿的混混都怕他三分。</p>
混混是混混，混混不是**，他们会怕一个打架厉害能服众的老大，但不会害怕一个打架厉害能服众的……精神病人。</p>
也许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江予夺的童年吃过不少苦，所以他会小心过头，也会因为紧张而误伤。</p>
程恪皱了皱眉。</p>
问题就在这里了。</p>
这种状态本身就不是正常的。</p>
而且也始终无法解释，跟他好得可以随便进屋的陈庆，为什么居然从来没有见过那些“他们”，更没有见过“他们”伤害江予夺的现场。</p>
程恪点了根烟叼着，对着没有打开的电视发愣。</p>
抽完这根烟之后他进了卧室。</p>
睡觉。</p>
不想了。</p>
他连程怿为什么以及怎么样把他挤出家门的都没琢磨得这么细，为什么要对一个只认识了这么短时间的街头混混如此上心。</p>
反正早上的事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而江予夺也不会再出现。</p>
……不会再出现？</p>
靠。</p>
陈庆的车得早上九点之前送回去，根据导航给出的参考时间，程恪七点多起的床，泡了碗方便面就出门了。</p>
平时这个时间他还在迷糊着睡回笼觉，不过今天倒是能起来，因为一夜都没睡踏实。</p>
除去不受控制地会去琢磨江予夺到底有没有精神问题之外，就是那顿揍了。</p>
江予夺揍他的事儿，他不愿意多想，也不会去怪江予夺，毕竟他还把江予夺的手腕给拧脱臼了。</p>
只是他从小到大虽然跟人也打过架，跟程怿打架更是大大小小差不多每星期都会有，但还没有哪一次是打成这样的。</p>
他不得不承认，他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受到了惊吓。</p>
导航给出的路线，他挑了最近的那一条。</p>
开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这条路会经过江予夺家门口的那条小街。</p>
这种感觉非常神奇，程恪以前也经常来这片儿玩，吃饭泡吧什么的，但从来没有走过这条小街，但住到这里认识了江予夺之后，他发现只要往那个方向去，这条街就是必经之地，仿佛一个交通要塞。</p>
他想拐个弯到大街上，过了这条街再拐回来。</p>
但一直到看见江予夺家的窗户，他也没拐出去。</p>
甚至在经过窗户的时候还往里看了一眼。</p>
窗帘依旧是拉着的。</p>
他忍不住还想象了一下，江予夺此时此刻，会不会正站在窗户那边，从窗帘缝里往外看着。</p>
“三哥，不是我不交钱，”702的一个小姑娘顶着一脸彻夜未卸的妆，靠在门边看着他，“你总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准备钱啊，这一清早的你就过来了，我哪有钱给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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