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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夺平时不太喜欢去酒吧, 他那帮小兄弟喜欢去, 叫他次数多了他才会去个两三次的。</p>
音乐太吵，灯光太闪, 人太多，酒不好喝，出来的时候脑浆子疼。</p>
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混乱会让他紧张, 会在很多时候把他猛地拉回记忆中的某些片段里。</p>
虽然不太一样，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个点，一个细节, 甚至只是一闪而过的一抹光影。</p>
江予夺拉低自己的帽檐, 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盖的戳, 跟在陈庆身后走了进去。</p>
进门的时候看到了门边站着两个正在打电话的女孩儿，他愣了愣, 看来不全是男的啊……这俩是女孩儿吗？还是跟那个花店老板……哦听到声音了, 是小姑娘……</p>
酒吧挺大的，进去存完衣服之后江予夺顾不上看别的, 先几眼把地形给看清了。</p>
有两层，走廊过去是厕所, 穿过舞池是吧台……现在是酒吧人最多的时间了，舞池里，吧台前, 都是人, 四周的人或站或走, 把桌子都埋掉了。</p>
“**！三哥！”陈庆进去之后就又转头冲他吼了一嗓子，脸上写满震惊。</p>
江予夺还没来得及弄清他在震惊什么，就感觉有只手在他腰上摸了一把，顺着要往**上继续摸过去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了。</p>
转过头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到他转头，男人冲他笑了笑。</p>
这个笑容实在是太露骨，江予夺哪怕是只接触过程恪这么一个一点儿也不像同性恋的同性恋，这一眼也已经明白了这个笑容里包**的内容。</p>
他猛地甩开了这个男人的手，转身推了陈庆一把。</p>
“三哥！”陈庆凑到他耳边往舞池靠里的台子上指着，“快看！这**也太……”</p>
陈庆这帮人，上酒吧最有兴趣的就是舞娘，还是第一次在看到舞**时候是这样的表情的。</p>
江予夺拧着眉往那边看了一眼。</p>
“……男的？”他说。</p>
“是啊！你瞎了吗！”陈庆在他耳边吼，“光着膀子呢也没有胸！你看不见啊！”</p>
台子上三个男的正在热舞，只穿着**和靴子，跟着音乐绕着杆子扭动着。</p>
江予夺感觉自己有点儿受刺激，平时看姑娘这么跳的时候，他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但现在看到三个半果男人，全身上下湿透地热舞……</p>
关键是他长这么大，就认识程恪一个同性恋，关于同性恋的所有想象他都会下意识地代入程恪。</p>
现在猛地就会想象程恪在舞台上……</p>
“这个酒吧不对劲啊！”陈庆又在他耳朵旁边吼了一声，“三哥！这酒吧有点儿奇怪啊！”</p>
废话。</p>
江予夺没理他，就在这儿站着两分钟不到，已经有三个人走过他身旁边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撞到了他，他已经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做出正确的判断，分不清各种触碰到底是危险，还是随手的**。</p>
他需要找个角落呆着。</p>
“找张桌子！”他冲着陈庆喊。</p>
“这个点哪儿还有桌子！先去吧台！”陈庆说。</p>
“干嘛？”江予夺看了一眼吧台，从这里到吧台，要穿过人群，他实在已经不想再往里去了。</p>
“送酒啊！”陈庆晃了晃手上的荧光章，“门票里带一杯酒啊！”</p>
“喝个屁的酒！”江予夺瞪着他，“你**开车来的！”</p>
陈庆愣了愣：“你什么时候还管我酒驾了？”</p>
“我不去。”江予夺拧着眉。</p>
“那不正好，”陈庆说，“一会儿你开车！”</p>
没等江予夺说话，陈庆往四周看了看，指了指靠近楼梯的一个角落：“三哥你在哪儿等我吧！我拿了酒就过来！你想喝点儿什么吗？我请客！”</p>
“不是酒就行，”江予夺叹了口气，推了他一把，“滚吧。”</p>
看着陈庆挤进人群里往吧台那边过去，江予夺走到了楼梯旁边。</p>
陈庆给他挑的这个地儿还可以，能看全一楼，背后是墙角，很安全。</p>
他不知道程恪会不会去二楼，打算先在一楼看看。</p>
眼前的闪动的光影，仿佛一帧帧卡顿播放的人影，跟轰头的音乐混乱成一团。</p>
如果只是跟陈庆来随便玩玩，他还凑合能忍，但现在他在一个左右都有男人在接吻，前方还有半果男人在跳舞，时不时被蹭一下碰一下的，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清的状态下，他得找到程恪，还不能被程恪看见，还需要发现潜在的危险……</p>
他甚至连眼前这个小伙子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跟前儿的都没看到。</p>
小伙子个子挺高，长得也挺清秀的，拿着一杯酒冲他晃了晃：“帅哥，一个人吗？”</p>
“……不是。”江予夺说。</p>
“哦，”小伙子有些失望，但很快又追了一句，“跟男朋友来的吗？”</p>
男朋友？</p>
男**的朋友啊！</p>
江予夺从来没有回答过这么困难的问题，他看到了举着两个杯子从人群里往他这边艰难地奋力挤过来的陈庆。</p>
用了两秒的时间才咬牙切齿地回答了一句：“是的。”</p>
“这样啊，那不好意思了，”小伙子笑了笑，“下回你一个人来的时候希望能再碰到你。”</p>
江予夺愣了愣。</p>
“三哥！”陈庆离着好几米就开始冲他喊，“三哥——”</p>
转身准备离开的小伙子看了陈庆一眼，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慢慢走开了。</p>
“给你个喇叭行吗？”江予夺瞪着陈庆。</p>
“**！”陈庆把一杯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塞到他手里，“**！这是个同性恋酒吧！同性恋酒吧！”</p>
“我一开始不就跟你说了吗！现在在这儿震惊个屁啊！”江予夺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酸甜酸甜的还有气泡，也不知道是什么。</p>
“刚有人掐我**，”陈庆一脸惊魂未定，“不是摸啊三哥！是**掐！”</p>
江予夺叹了口气，没说话，用手把陈庆往旁边扒拉了一下，眼睛继续在人群里搜索着。</p>
“我现在非常怀疑积家了，”陈庆凑在他耳朵边儿说，“他跑到这种地方来喝酒！你说他是不是……同性恋？”</p>
“你不也来了吗？”江予夺说。</p>
“……哦。”陈庆迷茫地应了一声。</p>
江予夺很久没有这样做了，随便找个东西盯着，一直盯着，直到耳边的所有声音都消失，然后再抬眼在被隔绝了一般的环境里寻找。</p>
一般是盯着对手，当所有的东西都被隔绝在自己和对方之外，他就能看到对方所有的动作，哪怕是最细微的。</p>
其实程恪是很好找的，程恪很帅，有着跟很多人都不一样的气质，如果再跟林煦那样的大帅哥在一起……</p>
哪怕是坐在阴影里，也能看到。</p>
舞台右斜方，正好有一片阴影，程恪和林煦在一张高脚桌旁靠坐着。</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