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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真是少爷作派，他这件够买二十件你那件那样的了，”陈庆说，“缺心眼儿。”</p>
“关键不是买不着么。”江予夺笑了笑，有时候想想程恪，真是个活得自我而迷瞪的人。</p>
“你问问他要不要我的，”陈庆说，“我有件更厚的，没穿过两回呢，让他拿他那件厚昵的短风衣来换吧，我看那件他穿着挺好看的。”</p>
江予夺手指顶起帽檐瞅了瞅他：“你要点儿脸吧，给你肩膀上捆块木板你看看你能不能把人那件衣服撑起来行吗？”</p>
“我增肥了，过年胖了好几斤呢。”陈庆不服。</p>
“闭嘴开你的车！”江予夺把帽子拉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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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房外面的地上全是红色的炮仗碎纸，新的旧的，还有各种被雪水泡湿又被来回的人和车压成了黑泥饼的烟花筒子。</p>
江予夺看了看四周，明明满眼过年的红色喜气，却总让人觉得颓败和落寞。</p>
“先去3号楼。”他往前走。</p>
“嗯，”陈庆跟着他，“还是一家一家通知让他们收拾吗？”</p>
“不然呢。”江予夺说。</p>
“应该弄个楼长，就跟人家小区的业主委员会那样，”陈庆说，“这样就方便了。”</p>
江予夺看了他一眼，都不想说话了。</p>
“我就随便说说。”陈庆说。</p>
“以后别老这么随便。”江予夺说。</p>
陈庆笑了半天。</p>
通知这些租户各自打扫好楼道，再把楼下的卫生小片区打扫干净，这事儿挺烦人的，得解释。</p>
“为什么还要扫楼下啊？我家又没放炮，”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很不高兴，“再说了，那是街上了啊，清洁工应该打扫啊。”</p>
“这儿清洁工不管，你们不想打扫，我就请人来扫，”江予夺说，“请人的钱就加到这月房租里。”</p>
“凭什么加房租啊！”女人提高了声音。</p>
“凭这儿的房租是这片最低的，”江予夺冷着声音，“别家也一样自己扫，房租还比你们高，自己决定吧，不想扫的一会儿跟我说一声。”</p>
“一家就**打扫巴掌那么大点儿地方，”陈庆跟着也提高声音，“我一**坐下去都比那点儿地方大了，平时都没让你们扫，一年就这一回还不乐意呢？不乐意就搬到隔壁去，一月多交50，一样得打扫。”</p>
江予夺上了三楼，陈庆一层层往上，他敲开了三楼的一扇门。</p>
“张叔，”江予夺跟开门的人打了个招呼，“找你有点事儿。”</p>
“什么事儿？”张叔问。</p>
“上回我过来，看你这儿有不少木条木块儿的是吧？”江予夺进了屋。</p>
“有不少，”张叔指了指厕所旁边的一堆杂物，“都在那儿呢，怎么？你要啊？”</p>
“我记得有一种木条，花色挺漂亮的，”江予夺走了过去，憋着气在这堆东西里翻着，从一个破塑料箱里抽出了一根一指来宽的木条，“就这个。”</p>
“这个是鸡翅木，都是碎料，你要这个干嘛？”张叔问。</p>
“做东西，”江予夺看了看，“就这种挺合适的，你有多少？”</p>
“都在那箱子里了，你找找吧，”张叔说，“做什么啊？”</p>
“做个灯，”江予夺把箱子拖了出来，在里头一堆破木头里翻了翻，长长短短的找到了七八根，“这些，我买了，多少钱？”</p>
“你拿去吧，”张叔说，“这是我拿回来做筷子的，你给我留两根就行。”</p>
“嗯。”江予夺抽出两根短的放了回去，“你那工具借我用用吧，就锤子小锯子什么的，还有砂纸……桐油有用剩下的吗，也给我点儿。”</p>
“你做个什么灯啊？”张叔一脸莫名其妙。</p>
“跟你说不清，做好了拍个照片给你看，说不定能启发一下你的灵感，”江予夺说，“以后去给人做家具的时候提高一下档次。”</p>
“你得了吧。”张叔笑了起来。</p>
江予夺本来想就用程恪那儿做桌椅剩的防腐木做这个灯，但程恪太烦人，什么惊喜惊喜的，为了好歹让这事儿还有点儿惊喜，他决定换一种木头来做。</p>
算是惊喜吧，材料不一样了呢。</p>
他给张叔放了两包烟，拎着一堆东西出来了，一想到这些东西必须在明天之内变成一个灯，他就有些兴奋。</p>
虽然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但他感觉自己已经做出来了。</p>
把几个楼的事儿都安排好之后，江予夺跟陈庆一块儿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准备去程恪店里继续做那个工地风的水泥桌子。</p>
“我送你过去吧，”陈庆说，“省得打车了。”</p>
“就这个车啊？”江予夺看着他，“我都怕你一会儿开回店里要感冒。”</p>
“开我自己的车啊！我又不是没车。”陈庆说。</p>
江予夺叹了口气：“你把车借我吧，我开过去，下午我还能把程恪带回来，要不还得打车。”</p>
“也行。”陈庆点点头。</p>
江予夺开着陈庆的小车还没到路口，程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p>
“我现在过去。”他接了电话。</p>
“你吃午饭了吗？”程恪问。</p>
“吃了，”江予夺看了一眼时间，“这都一点多了，我跟陈庆一块儿吃的，怎么？”</p>
“你一会儿给我带点儿吃的吧，我吃早饭。”程恪说。</p>
“……你一上午什么也没吃？”江予夺愣了愣。</p>
“不想吃，”程恪说，“这会儿饿了，手机看了一下外卖，没有想吃的。”</p>
“那你想吃什么？”江予夺问，前面红灯，他踩了一脚刹车，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后视镜。</p>
“不知道，你随便带吧，随缘了。”程恪说。</p>
“好。”江予夺应了一声，后面跟着的是一辆很普通的黑色小车，但副驾上坐着玩手机的人却很不普通。</p>
江予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在假装玩手机。</p>
这是昨天跟着他和程恪的另一个人。</p>
挂了程恪的电话之后，他给陈庆打了个电话：“你和大斌带几个人去程恪那个店，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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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