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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傅明看到一张纸上一个颇为显眼的名字，他把电话夹在肩膀耳朵之间，捡起细细确认。</p>
——裴邺坤。</p>
他记得这个名字，从前李蔓不止一次和他提起过，所以印象深刻。</p>
韩傅明愣了会收起资料，心想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p>
徐荞说想去吃大排档，韩傅明说好，挂断电话的时候韩傅明猛然间想起李蔓的那位恰巧是在铁路相关部门工作。</p>
他抽出那张纸，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好一会。</p>
巧合加巧合，那也许是真的了。</p>
李蔓在医院探望过吴巧后和裴邺坤在外边吃饭，沙发椅宽阔，他偏偏要和她挤在一起坐。</p>
餐桌在二楼，挨着东南角，四周装有一长条的镜子，谁来谁往即使背对着也能看个一清二楚。</p>
裴邺坤长臂搁在沙发上，盯着对面镜子里的人说：“我看刚才你们三个就差抱头痛哭了。”</p>
李蔓说：“和她说话她点头，说明她听见去了，吴巧一直哭个不停，说明她知道自己错了，错在不该轻易轻生，阎王爷那走一趟，应该能彻底明白过来。”</p>
李蔓没哭，只是眼圈有点红，人心都是肉做的，看到不相关的人受伤受累都会有几分感慨，更何况是自己的学生。</p>
甜点上来，李蔓刚要开动，桌子上手机嗡嗡的震动，三个字很显眼——韩傅明。</p>
裴邺坤干咳一声，“开扩音。”</p>
李蔓笑他，却还是开了扩音。分开韩傅明没有找过她，他一向是有事说事的人。</p>
韩傅明开门见山，说道：“小蔓，我有个事想问你。”</p>
“你问。”</p>
“你男朋友他......他母亲是不是不在了？”</p>
裴邺坤喝着西瓜汁，抿唇听着，斜眼睨着屏幕，等韩傅明的下文。</p>
李蔓一愣，说：“嗯，不在了，你问这个——”</p>
韩傅明更确定自己心中所想，问道：“二十三年前因为列车事故去世的吗？”</p>
李蔓反问道：“你怎么知道？”</p>
韩傅明如实道：“周蔚初的案子牵扯到他父亲周国昌，调查的时候顺便把他的个人档案看了看，他是那起事故的主要原因之一，我在资料上看到你男朋友的名字，一开始觉得巧合，但我记得你和我提过他的工作。”</p>
韩傅明想问的原因是因为在办案的时候从周蔚初和她家人的三言两语能判断出，李蔓的那位和周蔚初曾经交往过，如今他又无意中得知道周国昌这一事，也许李蔓和裴邺坤不知道这层关系，但裴邺坤有权利知道，韩傅明是这样想的。</p>
裴邺坤拿过手机，“谁是那起事故的主要原因之一？说清楚！”</p>
韩傅明没料到他在，但还是坦诚相告：“周国昌，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他是周蔚初的父亲，是造成二十三年前京州铁路事故的凶手之一。”</p>
裴邺坤捏紧手机，手背上凸起青筋。</p>
他当然记得周国昌这个名字，当初被判刑的两个人的名字他都记得。</p>
那时候年幼，只知道母亲走了，其他的他什么都不懂，后来步入社会，拿手机查当年的事故，这才知道事故发生的真正原因，那两个罪犯的名字他也牢牢铭记在心。</p>
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他也从未想过去追究，但现在，这个人就在这块土地上，而且是周蔚初的父亲。</p>
李蔓轻轻按住他手臂，裴邺坤回过神，眉眼之间的厉色渐渐淡下。</p>
回去的一路他牵着她的手一言不发，他喝了一瓶烧酒，面色泛红，身上酒味也有，但好在人看起来还是清醒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