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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叫道：“这个碰坏了？那还卖这么贵？”</p>
清哑不能不说话了，道：“不贵。好的要三百两银子。”</p>
她是大概估算的。</p>
吴氏和郭大贵听得目瞪口呆。</p>
正装货的汪老板更是心中滴血，后悔没早来一步。</p>
圆儿赞道：“姑娘真有眼光。这琴是我家大少爷小时候用的，多少银子买的我也不清楚。但我家少爷上次在湖州府买了一架新琴，名家制作，叫做什么‘九霄环佩’，花了五百两。这还是人家听我家少爷弹得一手好琴，说‘宝剑赠英雄’，有意相让，才给的价呢。”</p>
清哑微微点头，道：“多谢！”</p>
圆儿笑嘻嘻看着她道：“不谢。这琴给姑娘才不糟蹋。”</p>
说着还瞟了汪老板一眼，言下之意给他就糟蹋了。</p>
清哑忍不住笑意加深，觉得这少年很可爱。</p>
圆儿对清哑也很有好感。</p>
他虽是一小厮，从小伺候人，却最有眼色的。见吴氏还是一脸肉疼模样，便知她对一篮子饼换个破琴还耿耿于怀，遂眼珠一转，有了一个主意。</p>
他便问清哑：“姑娘可认得字？”</p>
清哑点点头。</p>
圆儿道：“那姑娘等会，我还有些东西送给姑娘。”</p>
说完转身向内跑去。</p>
吴氏和郭大贵又陷入迷惑中——</p>
清哑怎会认得字了？</p>
清哑看出他们疑惑，轻轻摇头。</p>
两人便都闭紧了嘴巴不吭声。</p>
少时圆儿转来，身后跟着两个健仆，抬着个旧箱子。</p>
到门外空地，两人放下箱子，打开。</p>
清哑一看，箱内堆了些旧笔墨、砚台，还有些书。</p>
圆儿对清哑赔笑道：“这些是我们少爷从前用的东西。我们家如今都在湖州府城住，少爷一年也难得回老宅一趟。这次回来小住，屋里用的东西都换了新的。这些都不要了。姑娘看可有用。若是还能用，就拿去。”</p>
他有些忐忑，没敢摆出施舍嘴脸。</p>
也不知怎么了，他觉得清哑实在不像个乡下村姑。</p>
然看郭大贵和郭巧，又实实在在是乡下人。</p>
还有吴氏，更是地地道道的乡村婆子，一篮子饼都要计算的。</p>
这让他看不透，但他很喜欢清哑，因此对她客气有礼。</p>
清哑道：“要！”</p>
轻柔的声音带着欣喜，仿佛接受贺礼。</p>
圆儿很开心，“那姑娘连箱子搬走吧。别耽误工夫捡了。”</p>
清哑点点头。</p>
正在这时，蔡氏也挑着担子过来了，大嗓门喊：“娘，清哑。”</p>
清哑见挑子两头的竹篓荡悠悠的很轻便，便知东西卖完了。</p>
吴氏问：“都卖完了？可有剩的？”</p>
蔡氏道：“还剩了一些菱角和枣子。”</p>
一眼看见圆儿几人，忙热心道：“这小哥，可要买些枣子？我家的蜜枣又大又甜，晒得干，糖也足。还有菱角，搁了好些作料煮的，香香的味道……”</p>
一面说，一面歇下挑子。</p>
清哑探头看篓子里，见果然还剩了十几斤。</p>
她便弯腰捧起几个枣，又去另一头拿了一个菱角，递给圆儿。</p>
圆儿忙接了过去，道：“谢谢姑娘。”</p>
一面丢了一颗枣进嘴尝味道。</p>
蔡氏以为小姑子是在帮她兜售，也不在意。</p>
既尝了，跟着当然就要买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