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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真正有内涵的人，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应该保持本色，但世间又有几个人能达到那种境界呢。</p>
江明辉才十八岁，不过短短二十天，就令他褪去了腼腆和稚嫩，有了些稳重气质。他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些日子的经历，言语自信，神采飞扬。</p>
清哑很喜欢他这样子。</p>
江明辉立即扑捉到她的恋慕，本就对她日思夜想，这时更加动情。因身边围了许多人，不得对她倾诉思念之语，只好时不时地扫她一眼，双目不自觉流露出浓浓的情义。</p>
敏感的清哑见了，仿佛听见他不断宣告：“爱你爱你爱你，一辈子都爱你！”像前世烂俗电视剧台词，直白没有新意，却直入她心底。</p>
她有些脸红，躲开那目光。</p>
江明辉觉得有趣，因为清哑很少这样举动。</p>
他越发心热，不住拿眼瞄她。</p>
清哑闪避一会，又抬头看他。</p>
见他只顾说，便不声不响端起茶杯递给他。</p>
江明辉这才觉得渴，忙傻笑着接过去。</p>
一气灌了几大口，郭守业和吴氏又在问了。</p>
他放下杯子，一面回答，一面解开包袱，拿出一只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支镶宝石衔珠金凤钗，光华闪闪，闪花了众人眼睛。将凤钗递给清哑，“喜不喜欢？”</p>
清哑忙点头，接过去举到面前细细端详。</p>
江明辉便心花怒放，看着她磨不开眼。</p>
忽听吴氏道：“才开张的生意，怎么就花钱买这个？”</p>
她笑得合不拢嘴，却怕江大娘知道了说闲话，因此埋怨江明辉。</p>
“你大娘说的对。就买，也要先给你娘和你嫂子买。”郭守业也道，“可帮她们买了？”</p>
“也买了的。”江明辉急忙道，“这个是我自己挣的钱，不怕。”</p>
他花了几天时间赶制了一个风铃，得了五两银子，心里便计算开来：往后闲暇的时候多做些小东西，挣的钱就归他自己了。</p>
因为他的任务只是照管铺子卖东西，做不做随他。</p>
既做了，挣的银子当然算他的私房了。</p>
他用私房银子帮清哑买首饰，谁管得着？</p>
见郭守业还要说，他急忙岔开话，问清哑道：“你画了稿子没有？都问我要新品呢。”一面说，一面又从包袱里往外拿纸包，都是点心和糖食，递给郭勤他们。</p>
郭勤几个大喜，，忙捧着去一旁分去了。</p>
这里，大人们却静了下来，一齐看向清哑。</p>
自正月里江明辉走后，清哑已经被大哥二哥再次叮嘱，叫她不要再画图稿给江明辉，还把毛竹坞的流言说给她听，“有时候，好心也会办坏事的。你一心为江家，人家只当是应该的。这还没进门呢，就这样；那要是等进了门，不成了你欠他家的！不能惯了他们。”</p>
清哑虽单纯，也知有些市井小民难缠。</p>
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并不需要欺骗江明辉。</p>
“没有。我没空画。有空也不画。”她实话实说。</p>
江明辉听她说得这样干脆，不禁张口结舌。</p>
关键在后一句“有空也不画”，这可不像清哑说的。</p>
他愣愣地看着清哑，不知她什么心思。</p>
清哑也看着他，认真道：“你不该都卖了。”</p>
江明辉讪讪道：“别人要买，我总不能不卖……”</p>
清哑摇头，有些费力地解释道：“新品难得，一个月出一款，总是不断……才能留住客。都卖了，以后创新很难。你要做长远打算……”</p>
江明辉大震。</p>
他不是笨的，清哑断断续续说的这些，足够他明白了：</p>
才开张，他就把家底亮在人前，往后还怎么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