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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全就问郭大有：“你那边怎么样？”</p>
郭大有想了想，道：“今年肯定不成。明年……就明年底吧。明年清哑十六，我们也算让一步了。放在明年底，好歹还是十六岁，江家听了也不好说什么。过了年就十七了，就算是开过年成亲，那也是十七，又大了一岁，显得我们不占理。我们家有今年和明年两年准备，也差不多能把摊子撑起来。好些东西清哑都做好了，就等机会。她说今年要去织锦大会瞧瞧去。”</p>
郭守业便道：“那就这样。大全，你跟我去见亲家。”</p>
这是要大儿子出面了，因为他最擅长应对这些。</p>
当下，郭家三兄弟都去了堂间，见过江家人，客气一番。</p>
郭大有不过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和郭大贵出去了。</p>
郭大全留了下来，对江老爹笑道：“才刚听我爹说，郭叔是来商议小妹和明辉亲事的。我爹和我娘舍不得小妹，要等小妹十八岁再嫁。我听了劝就我爹，就算舍不得小妹，也不能留到那么大，叫明辉空等着，怎么成呢！误了这门亲，我们上哪找明辉这么好的女婿去？”</p>
江老爹听了这话眉眼舒展，觉得郭老大就是和气。</p>
江大娘忙问：“那大侄子是同意今年把妹子嫁过去了？”</p>
郭大全笑了，不紧不慢商量道：“婶子，今年嫁确实太急了些，小妹才十五，真的没长开。我爹娘又这么疼她，总要体贴他们儿女心肠。我看不如等明年，明年底。明年小妹十六。十六岁出嫁，不早也不算晚。怎么样？”</p>
他把“明年底”三个字咬得很轻，说得飞快，就怕说重了引起江家老两口注意，然后转过弯来：明年底和后年初可是连着的，明年底一晃过去就到后年了，清哑就十七了，还是等了两年。</p>
然那江大娘就盯着这事，当然要计算。</p>
可郭家已经退了一步，她若咬死不松口，显得不讲情面。</p>
斟酌一番后，她笑道：“明年底不好，还是年初吧。春天成亲比冬天好，瞧外面，花红柳绿的多漂亮。要说清哑没长开，那也不能这么说，刚才她下来叫我们，我看都那么高了，还要往哪里长开去？再长就要把房顶都捣破了。”</p>
她语气夸张，哈哈笑着，自为说得很在理，很是得意。</p>
郭大全摇头失笑道：“婶子可真会说笑！婶子做什么那么急着娶清哑过门？难不成家里有什么要紧的事等着清哑去做？既然都说明年了，何不成全我爹我娘心疼闺女的心思，把日子定在年底呢？总归明年把清哑娶过去过年就是了。况且春上也忙，不比年底空闲多。从来人家成亲都是冬腊月的多，就是这么回事。”</p>
江大娘心里“咯噔”一下——</p>
她可不就是有事等着郭清哑去做么。</p>
然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p>
她憋了一会才道：“还不是明辉，一个人在城里做生意，连个洗衣煮饭的人都没有。如今他二哥也去了，兄弟两个带个侄子，吃穿都糊弄，总不是个事。我就想早些娶清哑过门，去城里照应他们。”</p>
郭大全忙问：“明辉二哥也去了？那怎不叫二嫂去照顾他们呢？”</p>
江大娘连连摆手道：“他二嫂哪能走得开……”</p>
郭大全笑道：“不是我说婶子——”说着却转向江老爹，诚恳道——“江叔，江家如今生意做大了，再像以前一样事事都靠自己是不成的，该找的人手要找回来。像洗衣煮饭这些事，随便找个媳妇婆子都能干。把自己人腾出来管人事，各处照看，不然等出了事找谁去？”</p>
江大娘哪有那见识，惊疑不定，浑然不觉话题被转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