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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李世民错谔又有些怒意的瞪着阴德妃,不知说什么才好。</p>
“怎么,难道这也触犯了陛下的龙威?”阴德妃随手扔了剪刀,砸在地上突兀的叮当作响。</p>
然后,她转过了身去,异常平静的走到了铜像之前,又像当初一样跪坐下来。</p>
“娘……”高阳公主仿佛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急忙走到阴德妃身边蹲下身来,小声问道,“你真要……出家么?”</p>
“有家,无家,有何区别?出家,不出家,又有何异同?”阴德妃淡淡的道,“剪去烦恼丝,断绝今生缘。既然陛下说佛家可修来世业孽,那我也就出家为尼去。我要用我的下半生,企求来世能与佑儿再续母子之缘。高阳,你好自为之,莫再以为我念。”</p>
“娘,不要啊……我不要你出家!娘你知道吗,当尼姑要剃去满头的头发,可丑了!”高阳公主急切的低声嚷道,“父皇,你快来劝劝母妃!她可是堂堂的德妃娘娘,若当真出了家成了尼姑,传扬出去岂非是皇家失颜?”</p>
“随她去吧!”李世民大有一点听之任之破罐子破摔的味道。</p>
秦慕白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将棺木盖上了。心中却是百感夹杂。</p>
李世民与阴德妃,真是一对死冤家。儿子死了,明明他们两人都很伤心,却仿佛都不肯放过对方。仿佛都将儿子这一生的罪孽,归咎到了对方的身上。</p>
“慕白,齐王的葬礼,交由你来操持。”李世民突然说道,“朕已经给法门寺的住持惠业大师下过旨了,另外也会指派户部、太常寺、太庙的官员从旁协助于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与他们商议便是了。”</p>
“是,微臣遵旨。”秦慕白拱手应诺。</p>
李世民点了点头,表情仍是肃重。他侧目看了看高阳公主,似说还休的表情,最后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声:“高阳。”</p>
高阳公主应了一声,抹了抹眼泪,走到李世民身前施了礼:“皇儿在。”</p>
李世民伸出手,甚是怜惜的抚摩着她的头,说道:“稍后,到蓬莱殿来见父皇。”</p>
“是……”</p>
“朕先走了。”李世民说罢就转了身准备往外走,脚步却是一顿,回头看了李佑的灵柩一眼,眉头轻微的挑动了几下,终于大步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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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白与高阳公主目送皇帝走远,此刻,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这个九五之尊的男人,任凭他的表情如何沉寂,也难以掩饰内心深处那难以言喻的哀伤。</p>
反观阴德妃,她本该痛哭失声,甚至昏绝过去也丝毫不会让人奇怪。恰恰相反的是,她甚至没有流泪。</p>
那一句“娘不哭。娘为何要哭?”,却是字字如针,能刺穿人的心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