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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眉头一拧，双眼如刀怔怔的盯着秦慕白，半晌没说话。</p>
“陛下怎么了？”</p>
李世民眨了一下眼睛，微笑：“这不可能，慕白。朕知道你能干，但是……”</p>
“陛下，事在人为。”秦慕白很坚决的说道，“昔日陛下初登大宝时，最想做的事情无非也是北定突厥以血便桥之耻。数年后，这样的事情终于办到了。今日，为何就不敢奢望一下平定吐蕃？难道陛下，不想么？”</p>
“不是不想。”李世民微笑，摆着手，眼神一凛，“是不可能。”</p>
“就因为高原铁骑与千里冰封吗？”秦慕白说道。</p>
“哎……”李世民长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背剪着手，悠然道，“慕白，朕登基之初，天下始定人心向上，干什么事情都是一股作气无往而不利。如今，天下呈平日久，仕人百姓习惯了和平昌盛，最需要的也是和平与昌盛。战争，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法门。朕，比任何人都想平定吐蕃。但是你想过没有，纵然是平定了，又能如何？那里一片荒原千里冰封，大唐该要用多少人力物力、导致整个帝国停滞多少年，才能让那里受到文明教化？”</p>
秦慕白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微臣能够理解。”</p>
李世民拧着眉头看向窗外，凝眉沉思了许久，突然说了一句让秦慕白摸不着头脑的话：</p>
“朕，真的老了么？”</p>
秦慕白站起身来走到李世民身后，很认真的回了一句：“不老。”</p>
“也许吧……”李世民微然一笑转过身来，背剪着双手看着秦慕白，凝视了他一阵，说道，“慕白，你没让朕失望。”</p>
“份内之事。”秦慕白淡淡的答道。</p>
“答得好。”李世民欣然的微笑，伸出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婚期还有半年之久，兰州那边你暂时不用操心，若有变故朕也不会让你袖手旁观。今后的许多年里，那里也将是属于你的。这半年时间，你好好陪一陪高阳和你的家人。不妨带着他们山南水北的去游历一趟。高阳好玩，你这几年来也多有劳累。想去哪里，就去吧，开心的放松放松，余事概不必管。”</p>
“谢陛下！”秦慕白感激的拱手，笑容也轻松了许多，“微臣，也的确是想放松一段时间了。”</p>
“好。”李世民微笑的点了点头，笑容之中却透出一丝疲惫，说道，“吐蕃赐婚一事，朕再与满朝臣工们议一议。你的意见，朕心中有数了。”</p>
秦慕白凝眸看了李世民几眼，点点头，说道：“陛下也别太操劳了。微臣这次回来，看陛下仿佛倦容满面气色不是太好。微臣也知道，这一年来兰州给陛下的压力太大了。微臣……心中十分惭愧。”</p>
“没事，你别想太多。”李世民微笑，“兰州现在已是大唐帝国的一颗明珠，令世人瞩目了。再加上大非川一役的捷报，朕心甚慰。纵然有人心中不服，那也无话可说。朕，的确是有些疲累之感，倒不是因为兰州啊……”</p>
秦慕白心中一个激灵：那就是储君之争了？</p>
李世民显然没打算往下说，适时掐住了话头，再度拍了拍秦慕白的肩膀：“你一路舟车劳顿，早些回去歇息吧！什么时候想离开长安去游历，和高阳一起来跟朕说一声就行。”</p>
“是，微臣告退。”秦慕白拱了下手准备退走。</p>
“咦，等等。”李世民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看着秦慕白说道，“你与汉王，怎么回事？”</p>
“呃？”秦慕白一怔：不会吧，这么快就知道了？</p>
李世民看到秦慕白这样的表情，摇头，苦笑，走到他面前低声道：“适可而止，家丑不可外扬，知道么？”</p>
“是，微臣领旨……微臣，惭愧！”秦慕白拱手回道。</p>
“这个李元昌！朕告诫过他多少回了，真是死性不改，丢尽皇家颜面！”李世民脸上泛起一丝怒气，咬牙迸出一句，“给他一点教训也无甚不可！但是，他毕竟是你长辈，是朕的庶弟。慕白，以后不可如此冲动行事了。”</p>
“微臣知罪……”秦慕白拱手回话。</p>
“好，你回去吧！”李世民轻描淡写的道，“此事不必你再过问了。朕，自会料理。”</p>
“谢陛下，微臣告退。”</p>
退出御书房，秦慕白恨得牙痒痒。皇帝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该死！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元昌这个贼胚的告的状，这速度还真是飞快！不过他好像有些搞不清楚形势，今时今日，我秦慕白在皇帝的心目中，份量可比你李元昌大了不少！——再者，贼人上门打死不论，这道理怎么也是我占得住脚，你居然还有脸告状？</p>
“行，老子跟你没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