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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千年一叹 (1)</p>
至从李佑一事后，阴德妃转道向佛，由大角观住进了临近护国天王寺的玄武殿中。</p>
玄武殿里的陈设很简朴，回廊间盈绕着一股淡淡的梵香味。除了外间有几名宦官守大门供使唤，再就只有三名老尼和阴德妃，住在若大的宫殿之中。</p>
秦慕白见到阴德妃的时候，她正盘膝坐在一张蒲黑上，头发高高的束起简单的结成一个马尾，穿一身素净的黑襟灰白袍衫，手捻佛珠敲着木鱼，闭目听禅。一名至少有六十岁开外的老尼，坐在她对面，轻声诵经。</p>
高阳公主轻声的告诉秦慕白，那是她母妃的师父，善清大师。她自幼出家，修佛至少已有五十年。</p>
二人进去后，善清就停止了讲禅，睁眼微然一笑，“娘娘，有缘来。”</p>
阴德妃回眸一看，向看到了小跑而来的高阳公主，素面柳眉漾起一丝慈蔼的喜色；再下一眼，她看到了缓步走来的秦慕白，眉梢不由得轻然一扬，表情略微一滞。</p>
清善看了一眼，又缓缓阖上双眼，吟道：“阿弥陀佛……一切众生皆自空寂，真心无始，本来自性清净。”</p>
阴德妃居然面露惶然，急忙转过身后，合十而拜道：“大师，我终究无法斩尽尘缘……不如，就请大师为徒儿剃去三千烦恼丝，正式纳我入佛门吧！”</p>
清善双手合十闭目而微笑，摇头，悠然道：“真如佛性，非是凡形；烦恼尘垢，本来无相，岂可将质碍水洗无为身？”</p>
“徒儿惭愧……”阴德妃低眉顺目恭身而拜，轻吟道，“佛曰，起见生心，分别执着便有情尘烦恼、忧攘，若以利根勇猛身心直下，修到一念不生之处，即是本来面目……徒儿不解，佛念亦是众多，佛亦有情，又何以一念不生？”</p>
清善笑而不语。</p>
高阳公主已经中跑到近前放慢了步子，轻轻偎着阴德妃坐下来，迷茫道：“娘，你跟清善大师嘀咕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p>
阴德妃微然一笑，伸手抚了抚高阳公主幽黑顺滑的发髻，“玲儿，也都要嫁人了……时间过得好快啊！”</p>
“嘿嘿！”高阳公主笑得心无旁鹜天真无邪，“娘，我今天特意把慕白一起叫来，陪你一起吃顿素斋呢！”</p>
“是么？”阴德妃淡淡一笑，身前已经映出一个烛光拉长的男人身影，听到身后秦慕白说道：“微臣秦慕白，见过娘娘。”</p>
“此间皆俗人，唯有清善大师为尊。”阴德妃不回礼，也未回头，只是如此轻声说道。</p>
秦慕白微然一笑，双手合十对清善弯腰施了一礼：“俗门子弟秦慕白，见过清善大师。”</p>
“施主免礼。”这时，清善才再度睁开眼睛，眼神柔和的将秦慕白上下打量了一眼，略微点头，饶有深意的微笑，“贫尼，好多年没有见过像施主这般英武灵气之人了。”</p>
“大师谬赞。秦某对佛门之事一无所知。若有唐突之处叨扰了此间清净，还请见谅。”秦慕白说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