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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昏明难定，孰妖孰神 (1)</p>
兰州来奏折了。一份都督府别驾肖亮执笔的军情上报，一份秦慕白破指所书的请战血书。</p>
朝堂之上，终于炸开了锅；长安的街头巷尾，如同安静的深海里扔进了一枚炸弹，民声沸腾。</p>
至本朝武德皇帝登基起，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惨案——属国反叛弑杀封疆大吏，更何况被杀的还是名扬天下的开国功臣，勋门立戟的鼎鼎战神秦叔宝！</p>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喜，有人忧，也有人如当头棒喝梦中惊醒，还有人惶惶不可终日——粉墨众生相，不一而足。</p>
总之，长安，从此不复往日的沉寂与平静。</p>
面对满朝熙攘的大臣与群情激昂的百姓，长孙无忌惜字如金一言不发，褚遂良更不可能先于长孙无忌出声定夺。当朝两位首辅都如此表现，监国皇子晋子李治已是六神无主乱了方寸，于是很自然的，他带着长孙无忌与褚遂良，一起去后宫搬请皇帝李世民。</p>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窝在后宫养病，一门不迈二门不出的皇帝，居然失踪。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甚至没有带上百骑近卫，孤身一人凭空消失。</p>
人人都知道，这不是李世民一向的作风；他如此一反常态，定有重要的举措……众人四下寻找一无所获，于是纷纷猜测，这样的一个节骨眼，皇帝会是去了哪里？他能去哪里？</p>
李世民微服出宫已经不只一次两次了，但这一次，没有人想到他微服出宫，会上了终南山，走进了一所并不起眼甚至还有点破蔽的小道观里。</p>
“朕，是否真的是老了，还变得昏庸无道了。军国大事，不问大臣反问方士。”李世民手捧一盏茶，苦笑的自嘲道，“你们二位，今日可愿对朕指点迷津？”</p>
坐在李世民左右下手的两人，一名中年男子雪衣轻袍高束紫冠，面如珠玉神采奕奕；另一名老者青衫朴素白发苍苍，木劗束发鹤发童颜，飘然如境外之仙。</p>
老者袁天罡，中年李淳风！</p>
“袁师兄云游多时，不日近前方回关中。陛下既然深知明君之道，就该与众臣商议军国之事，的确是不该前来问我等二人。”李淳风说道。</p>
袁天罡面无表情眼神奕奕，清逸自如的坐在下首，轻抚白须而不语。</p>
“朕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李世民说道，“你们就把朕当昏君看待吧！”</p>
“陛下是昏君还是明君，不是自己说了算，我等二人也无从断言。”静默许久的袁天罡开口说话了，语速极缓声音不大，但如同有魔力一般能通透人身直达腑脏。仿佛只要他开口，就没有人会忽略他的一字一句。</p>
“袁先生乃是得道高人，自有节操。但这一次，朕不得不坏你一次规矩。”李世民说道，“闲话休絮了。朕很想知道，你与李淳风，对近日星宿天相如何看待？大唐气数，究竟如何？”</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