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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厉兵秣马</p>
就如同长安的西市从来不乏妖冶的美姬与宿醉街头的醉汉，兰州军镇随时都有马蹄鸾铃之声和不甘沉寂的沸腾热血。</p>
长烟落日，山河壮丽！</p>
数万大军，集结完毕。铁甲似城，刀枪如林。</p>
秦慕白戎装披挂骑火云烈马，在大军阵中走马而过阅兵完毕，登上了点将台。</p>
台上，江夏王李道宗已经备妥诸班祭祀事宜，只等吉时一到主帅秦慕白到来，祭罢天地鬼神，大军便要开拔前往大非川。</p>
随行出征的六万大军，兵甲整肃，士气如虹。</p>
祭礼罢后，李道宗将斧铖帅旗交予秦慕白，说道：“大都督，一切皆已准备妥当，一炷香后便是黄道吉时，大军即可开拔！”</p>
“谢王爷。”秦慕白将向象军中绝对权威的斧铖交给中军司阶，帅旗交给旗帅使张同，不待多言，便要拔刀出鞘指挥全军备械上马即刻开拔。</p>
“少帅请稍候……”蓦然一声轻吟，打断了秦慕白，正是文成公主李雪雁。</p>
“公主有何话讲？”秦慕白回头道。</p>
“少帅恕罪。”李雪雁欠身施了一礼道，“大军开拔在即，我却有个不情之请。”</p>
秦慕白瞄了一眼李道宗，见他毫无表情没有任何暗示，只好道：“公主请讲。”</p>
“旧日在长安之时，听闻少帅能奏得一首好曲，名唤《十面埋伏》。”李雪雁道，“此曲，方今天下除了少帅恐怕无人能奏，就连宫中乐师也未尝习得。请问少帅，可有此事？”</p>
“是有。”秦慕白说道，“当时陛下派宫中乐师来学艺，却只学了一曲《霸王卸甲》与《春江花月夜》。这首《十面埋伏》我自己也很少弹来。”</p>
“我却听人说，此曲慷慨激昂霸气雄浑，是最威武盛大的军乐，是么？”李雪雁自问自答道，“如此，少帅何不在大军即将开拔之时，演奏一曲以壮军威？”</p>
秦慕白拧了下眉头，面露难色。这时候，谁还有心思搞这种行为艺术？</p>
且料，四周的将佐也纷纷附和道：“是啊少帅，不如就奏一曲给我们听听，也好壮大军威！”</p>
“是啊，少帅……”</p>
李雪雁上前几步，轻声道：“抱歉，少帅。我知道你已立誓，除非是祭奠妖儿否则从此不再奏曲。我也承认我是出于私心，的确是很想再听你弹一次琵琶，哪怕一次，也好……”</p>
“为什么？”秦慕白说道。</p>
“不为什么……”李雪雁略显凄婉的微然一笑，说道，“我知道这很唐突，也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就当是我求你，好么？”</p>
一个“求”字，说得秦慕白心里略显别扭了。</p>
“这不是什么难事，我便弹好了……”秦慕白点了点头，对左右道，“来人，将我父帅与妖儿的骨灰，取来……就当是，为其祭奠吧！”</p>
一切备妥，秦慕白抱起了久未触及的古木琵琶，闭目敛神。</p>
所有人屏气凝神，一并注视着他，侧耳倾听。</p>
忽一串高亢奔放之音响起，众人只觉心神一荡，浑身如同激流掠过，神志为之一清！</p>
“雁儿，你为何要在这时，让他弹琵琶？”李道宗凑到女儿身边，十分不解的低声问道。</p>
“黄沙漫漫，千军万马；闻琵琶惊弦，寂动九天！”李雪雁已然入神，答非所问。</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