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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风飞兮</p>
“风飞兮旌旗扬，大角吹兮砺刀枪，天苍苍、野茫茫，蓝天穹庐兑猎场，锋镝呼啸虎鹰扬——”</p>
大胜之后的侯君集，和手下的将士们一起唱着这支属于大唐的军歌《大角歌》，如同城墙一般并马前行，目标直指逻些城。</p>
他们就像是象棋棋盘上过河的小卒，没有退路，矢志向前。</p>
在他们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尸体与漫天张扬的烟火。</p>
“世人会将我们当作恶魔、厉鬼还是禽兽？都不重要了！”</p>
“我们只是在做，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p>
“就是在我们死前，让胸中的鲜血奔腾得更加放肆彻底一点！”</p>
侯君集引刀指天，大吼道——“兄弟们！你们痛快么？！”</p>
“痛快！”</p>
“那就继续痛快吧！——让曾经不可一世的高原蛮子，在我们的铁蹄下战栗！”</p>
“就像东赞宇松一样，要来哀求我们杀了他！”</p>
众将士热血贲张齐声大吼道：“侯将军威武！”</p>
“兄弟们威武！”侯君集放声哈哈的大笑，“继续挺进，目标——逻些城！”</p>
“吐蕃蛮子，钦陵小儿，滚出你们的乌龟壳，来跟你侯爷爷决一死战！爷爷要扒下你们的裤子看一看，你们是不是都和东赞宇松一样，没了卵蛋！”</p>
“哈哈哈——”</p>
奔放狂野的笑声，震荡了高原稀薄的空气。流云似也战栗，仓皇奔走。</p>
大非川，关西军主营帅帐之中。</p>
秦慕白、李恪、权万纪三人分置桌案，身边另有军中大小文吏十余员，都在忙碌的批处军中公文。侯君集走后，秦慕白让权万纪暂代行军司马一职，总领军中后勤内务与司掌军令、执行军法。</p>
三十万大军刚刚进驻大非川，军务多如牛毛，因此这几天来秦慕白等人都相当忙碌，忙到说荤段子的心情都没有了。</p>
秦慕白领军来后，原本率军镇守此地的李道宗吁了一口大气。两军换防，代理兰州大都督李道宗依旧回鄯州，负责后勤打理粮草。</p>
临行时众将与李道宗饯别。宴罢后李道宗喝了一点酒，拉着秦慕白私下道：“慕白，我本不该在这种时候，跟你说起雁儿的事情，但是……”</p>
“王爷有话，就直说。”秦慕白微笑道，“我就像你半个儿子，还有什么值得顾忌的？”</p>
“雪雁回京之后，出家了。”李道宗说完这几个字，看着秦慕白的脸，眼神是直的。</p>
秦慕白一时愣了，“出家？……”</p>
“可不是带发修行的佛门俗家弟子，或是佯装修道实则行色的伪假道姑，而是真的躲到深山古刹炼丹修道去了。”李道宗轻叹了一声，说道，“现在，都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p>
“……”秦慕白一时无言以对，叹息了一声道，“抱歉王爷，都是我的错。”</p>
李道宗摇头，摆了摆手，表情有点苦涩，“不怪你。她这是性情使然，要怪只能怪我们做父母的对她太过骄惯溺爱。不过话说回来，她现在这样，怎么也比嫁去高原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