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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白摆了摆手打断他，笑道：“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用说啦！对不住了德格将军，上次是我不厚道，利用了你最后还害你丢了一只耳朵。当时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话，但是我必须要当成假话来听，明白吗？”</p>
“卑使明白的，并不怪秦将军……”丹巴旺杰叹了一口气，说道，“秦将军用兵如神智谋无双，连噶尔元帅都中了你的计，卑使还有何话可言？”</p>
“闲话不说了，就说眼前的。”秦慕白说道，“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赞普这么早就做出投降、请和的决定呢？此事，噶尔钦陵知道吗？”</p>
“噶尔元帅非但是知道，还参与了决策。这个决定，本就是赞普与元帅二人共同做出的。”丹巴旺杰回答道。</p>
这时李恪再度惊咦一声，轻声道：“慕白，有件事情你肯定猜不到——弃宗弄赞，居然甘心成为我军的俘虏，甘心前往长安充为人质！”</p>
“哦？”这倒真是出乎秦慕白的意料之外，他拿过吐蕃国书细细看了一遍，书中的确是这么说的——如果关西军接受吐蕃的投降，吐蕃赞普弃宗弄赞愿请往长安向大唐皇帝陛下请罪、称臣，并永世留居长安不再返回高原。从此，吐蕃成为大唐的属国，岁岁称臣年年纳贡。</p>
“献质，称臣，纳贡——也就这三样了！”秦慕白看完之后，冷冷一笑将国书扔在了桌上。</p>
丹巴旺杰的脸色顿时变了，急道：“秦将军，赞普与元帅绝对是真心请和！”</p>
李恪心中拿捏不准，因此缄默其口。相处甚久，李恪养成了这样的一个习惯——就是在自己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就绝不口不择言的去打乱秦慕白的思路与部署。因为他相信，秦慕白总是能够比他更先想清楚，并做出明智的决定。</p>
这算是一种信任还是依赖？李恪自己也不清楚。</p>
“德格将军，恕我直言。你们的这封投降请降国书，一丝一毫的诚意也没有。”秦慕白突然道。</p>
“秦将军何出此言？”丹巴旺杰有点急了。</p>
“两国既然已经交战，必是交恶甚深。现在你说投降就投降，就请和就请和，那我们此前投入的兵力物力，就化为泡影了？”秦慕白说道，“既然是敌人，就别谈什么信任。既然是投降与请和，就请站在我们彼此不信任的立场上来出发——如果要我接受你们的投降，要大唐接受你们的请和，除非达成我的条件！”</p>
丹巴旺杰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极度惶恐不安的神色，深吸一口气道：“秦将军……请讲！”</p>
“第一，赞普去长安做人质，这个是必须的；但不能是他一个人，与之同去的，还必须是赞普的全家人，这包括他的父母兄弟与妻妾儿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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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必须交出噶尔钦陵，本帅与大唐朝廷，是绝对不会容许这个犯恶累累的战犯，继续留在高原的！”</p>
“第三，既是投降请和成为我大唐的属国，那么吐蕃的高原地域必须接受大唐的行政区划，也就是废除部落格局实行州县制度。州官刺史与县官令尹，必须由大唐朝廷来委派！”</p>
“第四，大唐必须在高原驻军；原吐蕃的**皆由大唐接管，原有的将军与士兵，接受大唐兵部的调谴与委派！”</p>
“第五，废除你们以往的一切制度与律法，接受大唐的律法章程与文明教化！”</p>
“凡此五条，但有一条不答应或是做不到，投降请和一概免谈，让噶尔钦陵带兵来与我决一死战！”</p>
听完秦慕白的这一番滔滔而谈，丹巴旺杰与李恪都呆了。</p>
丹巴旺杰呆，是因为这五条，无论哪一条都是彻底吐蕃王朝彻底灭亡的象征；李恪呆，是因为短短的这一会儿时间，秦慕白怎么就思虑得这么周全了？</p>
见丹巴旺杰呆立当场，秦慕白神情自若微笑淡然，说道：“怎么了，德格将军？难道秦某说的这些，不合理？”</p>
“秦将军，你是要灭亡我吐蕃啊！”丹巴旺杰的声音都颤抖了。</p>
“答对了。”秦慕白脸色一沉，“所以，别来跟我玩什么鬼花样！——要么决一死战，要么接受我说的五个条件！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p>
“慕白且慢！”李恪突然道，“何不三思？”</p>
“不必了！”秦慕白突然厉声一喝，说道，“殿下，请恕秦某武断！——先就如此决定，有时间我再跟你解释！”</p>
丹巴旺杰几乎就绝望了，脸色苍白的看着秦慕白，又看向李恪，突然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声叫道：“吴王殿下，难道大唐已经不姓李、改姓秦了吗？”</p>
“放肆！”李恪勃然大怒，伸手就要拔剑。</p>
反倒是秦慕白将他拉住了，转头对丹巴旺杰冷冷道：“丹巴旺杰，你回去告诉弃宗弄赞与噶尔钦陵。他们心里想的什么，别人不清楚，我秦慕白再清楚不过。什么缓兵之计、怀柔之策，在我秦某人面前通通没用！说过的话我不再复述，两条路，由你们选！大唐与吐蕃之间，早已注定只有一个王朝能够继续屹立不倒！——最后送你一句：汉虽儒、未必弱！犯天朝威颜者，虽远必诛！”</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