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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他,“你不是告病不朝了吗?我看你,精神得很!”</p>
“舅父大人何出此言?泰,的确是深染风寒几乎病死,方才能够下地行走,便听得朝中风云大动,惊吓之下险些丢了半条性命啊!”李泰伏地哭求。</p>
“你吓什么?”长孙无忌问。</p>
“舅父何故如此冷淡生分?”李泰作惊愕状的抬头看着长孙无忌,“三哥遇刺,世人皆以为是我李泰所为!泰,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舅父大人可知……父皇如何思量、如何打算?”</p>
“那,究竟是不是你干的?”</p>
“不是!”李泰像触了电一样浑身发抖肥肉乱颤,瞪大双眼叫道,“天地可鉴,绝非李泰所为!”</p>
“既然不是你干的,你慌什么?”长孙无忌冷哼了一声,“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没来由的你惊惧什么?”</p>
“众口烁金,积毁销骨啊,舅父大人!”李泰大声哭求,“就连舅父大人您……不也正怀疑是泰所为吗?否则,缘何深夜造访,可不是为了一探究竟?”</p>
“……”长孙无忌一时无语以对,看李泰这情形,的确不像是凶手。因此心下略略放宽,轻吁了一口气道,“不是便好。你且先起来,我等好生计议。”</p>
“是、是!谢舅父大人!”李泰感激涕零,撑着膝盖吃力的爬起来,又殷情的搀着长孙无忌坐下,自己垂手立于一旁,做子侄侍奉尊长之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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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长孙无忌也不想兜圈子了,直接问道。</p>
“我……”李泰迟疑了一下,小心的道,“我现在就想知道,父皇如何看待此事?还有,朝野风传父皇突然病倒了,可有……此事?”</p>
“没有的事。”长孙无忌斩钉截铁的道,“至于皇帝陛下的心思,也不是臣子能够揣度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陛下一定十分震惊愤怒。若查出凶手,必将其碎尸万段,锉骨扬灰!”</p>
李泰愕然的怔了一怔,赌咒发怨的看着长孙无忌,“不是我干的!”</p>
“你难道是在不打自招吗?”长孙无忌没好气的斥道。</p>
“不、不是……”李泰尴尬的苦笑,“事发突然,泰……也是心乱如麻。”</p>
“哼……”长孙无忌轻哼了一声,随即低声快语道,“朝廷已派褚遂良前往泾州,专查此案!”</p>
“噢!”李泰连连点头,“对,要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那些个贼子,真是狗胆包天了,连皇族都敢下手!”</p>
长孙无忌细细观察李泰的一举一动与神色变化,一时间也的确是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思忖了片刻后,他说道:“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讲?如果没有,夜已深沉,我便告辞了。”</p>
“呃……舅父大人,这个……”李泰欲言又止,十分踌躇。</p>
“说!”长孙无忌颇不奈何的低喝了一声。</p>
“泰听闻,朝廷已启用阁部朱批,敢问舅父大人,可有此事?”李泰终于问了出来。</p>
长孙无忌双眼一眯精光毕闪,随即一闪而逝,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你卧病府中,消息倒是灵通。不错,是有此事。”</p>
“那么泰想问一问……现在是何人监国?可是我九弟,晋王?”李泰问道。</p>
“不是。”长孙无忌轻描淡写的道,“陛下犹在,只是一时斋戒清静,何须皇子监国?”</p>
“不对吧,舅父大人?”李泰咧起嘴,笑得十分人畜无害,说道,“若非万分危急与特殊的情况,朝廷是不会启用阁部朱批的。除非……我父皇是真的突然病倒了,或者是……发生了别的什么情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