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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志惊魂未定地扭了扭肩膀，惨兮兮道：“你们把我丢派出所之后，我就准备回边城搭飞机回深城，再从深城回香港。结果从白溪镇回边城的路又给封了，我没辙，只好绕路。你以为这就够倒霉了？错，还有更倒霉的——我租的破车半路上忽然抛锚，打租车行电话没人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雨又落那么大，我只好先找个地方避雨啊。”</p>
阮念初把一脸茫然的婆婆护在身后，盯着陈国志：“你说的是真的？”</p>
后者指天发誓：“我说的话如果有半句假话，我生儿子没屁……”说着忽然一顿，扫眼脸色不善的厉腾，悻悻，只好把那个“眼”字憋回去，改口：“股。”</p>
话音落地，阮念初和厉腾又对视一眼。</p>
片刻，她不甚情愿道：“好吧，姑且就信你一次。”</p>
“信我了是吧？”陈国志一下乐成朵花，搓着胳膊嬉皮笑脸地就要往屋里钻，换成粤语：“真冷，冻死我了。”</p>
厉腾站原地，把路堵死。</p>
陈国志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瞧他，咧嘴，笑：“厉哥，劳烦您往旁边站那么一点点先。多谢。”</p>
厉腾盯着此人审度，片刻，微动身，这才让他进屋。</p>
“砰”，大门再次被关紧。</p>
婆婆不大听得懂国语普通话，被搅得云里雾里，正茫然。她问厉腾：“小伙子，这是你们朋友吧？也来躲雨？”</p>
厉腾点点头，“嗯。”</p>
婆婆人淳朴，闻言又绽开一抹笑，道，“正好，那就一起吃饭。”顿了下，“你们先坐，我再去炒个菜。”</p>
厉腾道：“您别忙了。我们吃不了多少。”</p>
陈国志两手抄袖子里，见桌上有杯热水，也不问谁的，拿起来就喝。喝完咂咂嘴，一**坐到了饭桌旁边，随口道：“人家阿婆好客，想多炒几个菜，你就让她去。没准一会儿还有客人来呢。”</p>
阮念初注意到这句话，皱眉：“你说什么？”</p>
陈国志拿起筷子夹了块儿肉，丢嘴里嚼，应得含糊不清：“唔？我说什么了么？”</p>
数秒后，老婆婆又进厨房忙活去了。</p>
厉腾面无表情地坐到陈国志对面。阮念初隐约察觉到什么，抿抿唇，坐在厉腾旁边。</p>
陈国志吃了几筷子菜抹抹嘴，“虽然是乡下地方，阿婆手艺还不错。”说着，从裤兜里摸出盒烟，抖出两根，叼一根，再把另一根递给厉腾，“郑爷赏我的，特供烟。试试？”</p>
厉腾接过来。</p>
陈国志站起身，两手拿着火机去给他点火。厉腾微侧头，右手虚掩住火，把烟吸燃，烟雾背后的眼睛眯了一下。</p>
然后扯唇，抬抬手里的烟，“谢了。”</p>
“不客气。”陈国志摆手。</p>
厉腾深吸一口，然后吐出烟圈儿掸烟灰，语气冷淡，“你说的人还有多久到？”</p>
陈国志说：“应该已经到了。”</p>
厉腾垂眸，没吭声，还剩大半截的名烟摁熄在木头桌上。</p>
这两人说的话，听得阮念初一头雾水。她看看左，又看看右，不解道:“谁已经到了？”</p>
谁知刚问完，门外的狗就第三次狂吠起来。</p>
邦邦，有人拍门。</p>
阮念初无语，心说这可好，再来一个就能凑齐桌麻将了。</p>
“哎哟这又是谁啊……”老婆婆嘴里嘀咕着，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过去把门打开。只见风雨中站着两个穿黑色雨衣的人，都是高个子，一男一女。</p>
那女人生得很面善。她朝婆婆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语速缓慢道：“你好。我们的车坏了，能让我们躲一下雨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