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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念初又笑，转了转眼珠，“那我再猜一下，你要说的事，跟接下来追捕达恩有关，对不对？”</p>
厉腾盯着她白皙如雪的容颜，舍不得移开目光。他沉默数秒钟，还是答道：“对。”</p>
话音落地，整个屋子便陷入了一阵死寂。</p>
良久，阮念初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离奇平静，“什么时候出任务？”</p>
厉腾说：“就这几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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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皱眉，“达恩那么狡猾，你已经知道他的大本营在哪儿了？”</p>
“暂时没有。”厉腾很冷静，“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查到。”</p>
她问：“整个猎鹰一起去？”</p>
“嗯。”厉腾点了下头，“这次行动，由空军司令部直接指挥。”</p>
阮念初盯着他的眼睛，“有危险么……”刚问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又改为，“危险性高么？”</p>
厉腾静片刻，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握住她的，五指用力收紧，沉声：“阮念初，我答应你，为了你，我一定会回来。”</p>
不知为什么，听他说完最后一句，她鼻子忽然发酸，视线便模糊了。随即点点头，“好。我等你。”</p>
这段告别前的对白，字句极少，也不煽情，可以说简单得过分。厉腾刻意轻描淡写，淡化所有未知的可能和可能的不幸，只在最后，给她许下了一个承诺。</p>
他说，等他回来就办婚礼，之后，带她去蜜月旅行。</p>
阮念初含泪笑着说好，又说，“正好，有一个地方我一直都很想回去看看。就蜜月的时候去吧。”</p>
厉腾刮她鼻头，低柔道：“什么地方？”</p>
阮念初抓住他的手，亲亲：“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末了一顿，沉声，“所以厉腾，你一定要回来。”</p>
一定。</p>
*</p>
次日凌晨两点，厉腾坐在客厅里抽烟，一根接一根。然后桌上的电话便震动起来。</p>
他接起。</p>
电话那边的人语气有些沉重，问他：“你之前说的要办的事，办完了么？”</p>
厉腾静默几秒，说：“办完了。”</p>
“那一切按你的计划进行。”</p>
“嗯。”</p>
挂断电话，厉腾凝视着窗外的夜空，久久，掐灭了烟头。</p>
没多久，**医院便传出了杨正峰的死讯，原因是枪伤导致的多器官急剧衰竭。经多次抢救后，生命体征依然无法恢复，故宣布死亡。</p>
消息一出，激起千层浪。</p>
厉腾来了，雷警官来了，何虎和其它几个猎鹰大队突击队成员也来了。铁骨铮铮的青年们无法克制内心的悲痛，捂着脸，在医院走廊上痛哭出声。</p>
人们无法接受一个英雄的离去，正如无法接受一个悲剧的诞生。</p>
医院里混乱一片。</p>
遗体盖着白布，没多久便被推入了太平间，等待入殓。</p>
雷蕾面色沉重，她身旁是一个提电脑包的年轻女警察。不知是干什么的。</p>
厉腾背靠墙壁站着。他手里拿着一根没点的烟和一个军用打火机，眸微垂，面无表情地盯着某处。</p>
队员们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楼梯拐角处苍白的墙，和比墙更苍白的灯光。</p>
没有人能猜到他此时的所思所想。只是多年并肩杀敌的默契告诉他们，他在等待。</p>
至于等待的是什么，不得而知。</p>
时间分秒流逝。耳边声响嘈杂错乱，厉腾却像听不到。他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继续等。</p>
不知过了多久，厉腾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p>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电话不断，但这次，他却像感知到什么，眯起眼，顿都没顿便接起来。</p>
对面是风声，夹杂风吹动树叶的沙沙杂音，和河流的流水声。</p>
“……”厉腾看了身旁的雷蕾一眼，眸光阴沉。</p>
电光火石间，雷蕾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变，朝身旁的女警比了一个手势。女警会意，立刻打开电脑进行来电定位，十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p>
下一秒，听筒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温润，说的高绵语：“听说杨队长出了点意外，节哀顺变。”</p>
厉腾深吸一口气吐出来，调子透着狠：“这么久没联系，打算什么时候见面叙叙旧，达恩少爷？”</p>
电话那端的达恩语带玩儿味，“你是想跟我叙旧，还是想拿回那个电池的资料，还是……”顿了下，轻笑：“想替杨正峰报仇，Lee？”</p>
“不管我为什么找你，咱们之间都得做个了结。不是么。”厉腾语气很淡， “毕竟，坤沙是怎么死的，你很清楚。”</p>
达恩闻言一嗤，“你不用故意刺激我。游戏第一轮已经结束。我给你打这通电话，原本就是要告诉你我在哪儿，不然第二轮，谁陪我玩。”</p>
厉腾笑，“那我该对你说句谢谢。”</p>
“这么长时间，经纬度确定了么？”</p>
话音刚落，技术员那头定位成功。她心一松，朝雷蕾点了点头。</p>
雷蕾朝厉腾比了个手势。</p>
厉腾：“差不多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