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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乡之内，鬼母身前的雕刻破碎，东方玉童子的雕塑上，面容炸开，成为模糊不清的东西。</p>
世间的认知遭到篡改，于是世间对于仙祖的束缚力，骤然下降。</p>
太一看着天罡，露出不解的神情。</p>
天罡则是微笑。</p>
“假作真来，真亦假。真作假来，假亦真。”</p>
“您已不被众生束缚，不被光阴桎梏，这是好事情。”</p>
仙祖露出愤怒的神情。</p>
天罡童子淡淡道：“这又何必动怒呢，您，不是从来都，最厌恶这片世间吗？”</p>
仙祖张了张口，开始磨牙。</p>
天罡道：“如今大三界之中，已经无人记得你我出身，只道是当初光阴开了一个玩笑，一分为二，如同未来抉择永远有两条路般，但一众生只能看到一条路，所以之前那位大圣看到两条路，他疯了。”</p>
“既然这般，谁才是真正的仙祖呢，不如让众生评判。”</p>
天罡道：“赌局开始，您的四百大衍化为沉重的山，而我的四百大衍，成为清浊混杂的水，山与水相遇之时，你我方才能决出胜负来。”</p>
“您先走，请您给世间定道，如今的您，仅仅是太一，不能再称为仙道之祖了。”</p>
仙祖重新闭目：“天地清广，山远寥苍，重峦叠嶂，云深大藏。”</p>
二人的照影化入无量量过去，经过每一个时代，每个时代都会出现分叉点，天罡童子亦是闭眼，对这无量量过去发问。</p>
“谁是仙祖？”</p>
仙道之祖，然而无量量过去众生认知皆被篡改，故而分不清天罡太一之别，因为古老时代口口声声流传的名讳已经被抹去，连神话都已经不见。</p>
过去没有人回应，因为众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战战兢兢，如履薄冰。</p>
太一依旧闭着眼，但是应了天罡之邀，给世间定道。</p>
他始一下手，忽然顿住。</p>
只要他此番下手，则过去种种皆为未来，尽数化为虚幻，而他之前在人间流转的记忆也都会一并化为虚妄。</p>
世间最大的妄境。</p>
但那明明是世间最大的真实！</p>
岂能说是入妄！</p>
若是入妄，岂不是说，他与太乙见过的一切众生，都是妄境所成？</p>
太一不知从何下手，而天罡忽然笑道：“您为何犹豫？”</p>
“千万，千万，不要犹豫，犹豫便有大错，犹豫便会入妄。”</p>
太一的手僵在那里，他闭着眼睛。</p>
过去就是未来，未来亦是过去。</p>
光阴与岁月是一体两面，是世间最元始也是最大最广最不可揣度的阳与阴。</p>
天罡在翻动世间，他翻到这一页，请太一下笔，但是太一却不敢下笔，于是天罡又翻到那一页，太一又不愿下笔。</p>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p>
天罡依旧闭目，神情自然：“如何成道？”</p>
“大江东来，沧浪西去！这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舍弃，没有什么不可被洗刷，太一怎么变成如今模样，念旧了吗？”</p>
“人大，地大，天大，皆不如道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p>
太一的手轻轻抖起来，神情极其愤怒，随后渐渐的，就如同结冰一样，开始化为冷静。</p>
太一的冷静，便是愤怒到了极点的表现。</p>
天罡童子：“世间安得双全法？”</p>
“嗯，倒是有的，太一记得，老君的那枚金丹吗？”</p>
太一闭着眼，手放了下去。</p>
天罡童子闭着眼：“太一，如今不曾后悔过吗？”</p>
“太一可有吞丹之意？”</p>
天罡童子忽然笑：“还来得及，有此金丹，世间便有双全之法。”</p>
太一道：“我不吃。”</p>
天罡童子点了点头：“不吃，那也甚好。”</p>
“那便请为世间定道。”</p>
太一：“放弃我道......光阴散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