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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旷悠远的墨蓝天幕上星子璀璨的闪烁,一刹那间千万颗星辰涌入视野,晶莹璀璨的辉光无限生长,有一种漂浮在星海之中的错觉。</p>
楚玉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觉睡了一整天,将整个白天都睡过去了。</p>
左右看看,没见到其他人,旁侧一排房间都是空着的,冷冷清清闻不见人味,楚玉有些疑惑的顺着屋舍走动,才走了几步,便听见了隐隐约约的片刻人声。</p>
楚玉这时候才醒来,脑子里还有些发蒙,听见叫声,也没有多想,便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绕过一排屋舍,眼前霍然开朗,方才瞧不见的人,都聚集在林间空地上的一道泉水边,王意之,容止,萧别,天如镜,就连越捷飞也在!</p>
停下脚步定睛一看,楚玉才看见在泉边架起的泥炉,炉上放着一大口铁锅,锅里沸腾着不知什么汤,色泽微深,发出阵阵香气,王意之和容止不时的往锅里加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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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别和天如镜站在一旁,一个抱着琴,一个双手拢在袖子里,神情都有些不知所措,生硬的站着,有点像是被强拉来的感觉。</p>
不一会儿便有一童子端着托盘走来,目不斜视的从楚玉身边走过,楚玉认得那是常伴王意之身边的侍童,侍童从楚玉身旁越过的片刻功夫内,楚玉看清了他所端的东西,只见二尺宽漆盘之上摆放着四只质地莹润的青釉瓷盘,而瓷盘上整整齐齐的堆叠着的,则是一片片切得极薄的肉,鱼羊猪牛兔,各种不同颜色和纹理的肉片映着青色的瓷盘,更显得鲜嫩。</p>
这架势是……火锅?</p>
最先发现楚玉的人是萧别,王意之和容止在给一大锅汤调味,他不懂得烹饪之道,不知这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只有为难的左右顾盼,不意间却瞥见楚玉站在屋舍旁,目光为之一顿。</p>
既然被看到了,楚玉也不再停留,便直直的走了过去,先冲王意之抬手一揖,笑道:“意之兄,多谢收留。”</p>
火锅后方摆放着两张桌案,一张案上除了方才侍童端来的肉片外,还有各种切得精致整齐的新鲜蔬菜,齐齐的叠成一排或一圈摞放,刚洗过的叶子在炉火的照耀下显得翠绿可人,而另一张距离远些的案上,摆放着巴掌大小的白瓷碗碟,其中盛着各种各样的调料,因为这边光线暗些,楚玉看不分明。</p>
泉水顺着山石活泼的流淌而下,此际是初秋,芳菲已歇,然而天气高远却别外生动,王意之去了一只空的小瓷碗,从各个调料容器里取了少量各式调料混在一起,随后他拿起竹筷将肉片放入锅中,在滚动沸腾的汤里飞快的涮了一下,切得纤薄的肉片便转眼间变了颜色,他涮了片肉,转手一蘸调料,便往嘴里送去:“差不多了,大家也别闲着,这里没有多少人手,要吃什么自己来便好,子楚兄你也来吧。”</p>
瞧见楚玉,王意之并不意外,只笑吟吟的招呼。</p>
楚玉没怎么客气,瞅着王意之和容止之间还有块空地,便走过去坐下,自动从案上拿了竹筷,火锅她在现代是常吃的,只是来了这里之后,没想过弄,府上也没人做,眼下看到这个情形,仿佛想起了她来此之前,却又是一千多年后,和家人围成一桌吃火锅的情形。</p>
熟练的涮了肉片,王意之已经给她另外混了碗调料送上,楚玉蘸一下送入口中,鲜嫩的肉片在滚烫的汤里卷了起来,上面沾了一层薄薄的调料,放入嘴里一咬,软嫩的肉便被咬开,肉香在舌尖弥散,酱料的味道外,伴随着微微的辛辣,又有一点点儿香醋的绵软酸甜。</p>
楚玉吃了一片肉,正想再动筷子,忽然瞧见王意之又混了碗调料给容止,连忙伸手拦截住,起身去强塞到站在三五步外的天如镜手上:“天如镜,这碗给你,一起过来吃吧。”</p>
出乎楚玉的预料,原本以为还要再三邀请,可是她才说完,便见天如镜在火锅旁另一处空位坐下了,天如镜坐下,越捷飞也跟着蹭到了他身边,萧别终于不能一个人站着,也跟着来到锅前。</p>
楚玉拿了个空碗给容止:“你自己来。”</p>
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楚玉却还记得那日在竹林里,容止告诉她关于他味觉不同的事情,此事解说起来麻烦,楚玉也懒得对众人细说。</p>
接过碗,容止微微愣了愣,随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p>
吃火锅是很热闹的一件事,纵然在场的人不算多,有的还性情冷淡,但在这气氛的带动下,也不由得融了进来,听容止,王意之,越捷飞三人谈论他们昔日在在外地的见闻。</p>
期间侍童又送了酒过来,楚玉等人便就着火锅喝酒,楚玉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精被火锅的热力蒸开,血液奔流沸腾,便有了些肆无忌弹的冲动。</p>
萧别是最早离开火锅旁的,他吃得很少,看着楚玉左容止右意之,心里也不太痛快,离开几步,他盘膝坐下,将古琴从琴盒里取出来,抬眼望了一下星空,便开始弹奏起来。</p>
琴声幽幽的想起,王意之趁着酒兴,执筷敲击碗边,合着琴声唱道:“君不见……”他才起了个头,一旁楚玉便放声的接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入海不复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