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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办吧,”武昌侯只是好笑,太后一定要另挑一挑,那就挑吧,倒是也有人对着武昌侯说这样的话:“两个孩子给一个亲家,就象是吃了亏,给两个亲家走动也热闹些。”</p>
武昌侯再对高阳公主道:“我只看着闵将军不象是对康宁有意的样子,再说康宁也不大,”刚才觉得女儿大了要懂事些的武昌侯,想想康宁其实还是个孩子,再对公主道:“就是和胖倌儿,听着康宁嘴里说的多,可是我近日问过她,多是和闵将军在一起。算了吧,这亲事随你挑吧。”</p>
从明窗上看一看外面大雪,武昌侯道:“你倒不出去,不是说亲家母到时候了,你要去看一看才是。”</p>
“这就出去了,不是在和你说话。”高阳公主这就站起来,对武昌侯道:“说外面大雪又压倒房子,我想着你必定要出去看一看,你我一起同行,你要去看一看康宁去,既然要约束她懂事,不如从今儿就约束起才是。”</p>
武昌侯听高阳公主如此说,也是抚须微笑道:“我要也去亲家府上看看,去过再往外面去。来见公主,正是要与你一起同行的。”</p>
夫妻两个人换过衣服,一个骑马一个坐上马车,一同往南平王府里来。在门口下了车先问上一声儿,门房的人却是不太清楚:“稳婆儿是前些天就在了,医生是一早进去的,”</p>
二门上再问一声:“王爷还没有进来,应该在书房里。”高阳公主和武昌侯就知道还没有动静,问过康宁在闵将军院子里,夫妻两个人先来看女儿,倒是从今天起就交待康宁不要淘气的好。</p>
风雪漫天中,高阳公主夫妻一进到闵将军的院子里,武昌侯先就说一声:“好。”闵将军的院子倒象是他的人一样,收拾得干净。</p>
几处太湖石奇巧有趣,石畔一株老梅雪地里正开得精神,胭脂一样的花色喷着芬芳,廊上丫头高打锦帘,一身湖水色锦衣的闵将军从容迎出来,在廊上就是一礼:“不知公主和齐叔父到来,有失远迎。”</p>
这一位风姿无可挑剔,在这锦绣人家里那神色悠然,倒象是某位隐居的高人雅士迎远客一样,这就是朱宣评论,三子颇象是竹林旧友,随时就是一股子名士的味儿,高阳公主和武昌侯俱是满面笑容,儿子齐文昊也是弱冠少年,翩翩佳公子,就是没有闵将军身上这股子象是自己带着的高洁之气。</p>
想想闵将军自小儿是随着老侯爷庙会茶馆里,这些世俗地方无处不去,几时有的这种离世之姿,真是让人费解。</p>
闵将军身后是康宁郡主,闵将军长袍宽袖,站在房门口可以挡住门,听到身后小脚步声,还是敏捷又不失优雅地让开,免得康宁郡主一手的油彩弄到自己衣服上去。</p>
看到女儿现身门口,高阳公主和武昌侯都笑起来,走过来拉起康宁的手到房里去,高阳公主才笑问一句:“你画画儿,怎么就弄得自己一手油彩?”手上是几块红黄绿,脸上也有一块。</p>
“我在画画儿,”康宁郡主给母亲看自己的画儿,一团油彩在纸上,可是康宁是得意地:“闵将军要看书要殿试,这是我自己画的。”</p>
这里却没有看到胖倌儿,康宁郡主对母亲道:“胖妞儿没有来,胖倌儿去太夫人那里。”康宁郡主又落单,唯一可以找的是闵将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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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进来一个丫头,笑容满面地对闵将军道:“王爷在往王妃房里去呢,小王爷也去吧。”这是闵将军的丫头,去看着母亲几时临盆,好去房外候着。</p>
这里大家一起往妙姐儿房里去,高阳公主又交待一下康宁过去不要乱说话,等到妙姐儿房外,人真是不少,亲戚们都在,陶秀珠也到了,大家在房外候上一会儿,全无动静,第一个高阳公主是久候不得的人,不过是想着有些日子没有见,又是亲家又是好友过来看一看。</p>
先辞出去的是高阳公主和武昌侯,夫妻两个人都有事情,而且把康宁也带走了,觉得留在这里也是添乱。</p>
一直到晚上,才有消息出来,沈王妃又生下一女,名字是一早取好的,福慧郡主,大名朱雅。睡在床上的妙姐儿听着身边的哇哇大哭声,觉得疲倦不亚于生胖倌儿,身边这一个小猫儿一样的女儿,生是不太艰难,只是这样的年纪再生,只是觉得很疲倦。</p>
房里收拾妥当,朱宣这就进来,伏下身子看一看幼女再看看半睡半醒的妙姐儿,抚慰道:“你辛苦了。”</p>
外面是一片道贺声,光是亲戚们来就是不少人,宫中也有旨意来问,朱宣看过以后就自己进宫去回话。</p>
帮着母亲料理家事已经有几个月的端慧群主坐在母亲房里,吩咐人招待来人来客,外面的官员们是老侯爷和朱明朱辉在陪着;女眷们是太夫人,方氏和申氏在陪着,这是早就商议好的,小郡主只在房里安排,来的人虽然多,也是安排招呼的井井有条。</p>
这就进宫去的南平王飞雪中在宫门前下马,往皇帝宫中走去。当值的郭子民与同僚江竟成看到,低声地互相道:“晚饭的钟点儿,南平王还要进宫来,想是有大事情?”</p>
不合适的钟点儿,进宫来不一样的人,警醒的人是可以分辨出来祸与福。两个人正好是往前面去巡视检查,快到皇帝宫中时,看到一个太监笑容满面走出来,却是认识的,江竟成问出来:“公公这么晚了,哪里去?”</p>
“南平王喜得一女,皇上刚赏赐过,让我去太上皇和太后那里回禀一声儿,想来太上皇和太后也有赏赐才是。”太监把这件南平王的喜事儿说出来,就匆匆走了。</p>
郭子民和江竟成这才对着笑一下,天色已黑,宫门只是没有下钥,也只有南平王这样位尊的人,才会进宫来报这样的喜讯。</p>
皑皑飞雪中,江竟成对郭子民有几分羡慕地道:“听白天当值的人说,宫中今天往南平王府派宫人看视三次,想来南平王特意进宫来回话就为这个。”</p>
郭子民听着也是神往道:“今年南疆太平,南平王世子镇守南疆,听说不亚于南平王当年,唉,”武人听说战场,就莫名的心动。宫中当值,听着似乎随时可达帝听,其实这偌大宫中,当值的将军们倒是不少,就是见到皇帝也不过是当值的时候远远看上一眼罢了。</p>
“这些贵人们,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江竟成莫名地突然说出来这一句话,对郭子民道:“听说你们家姑娘去过南平王府,嘿,要是能说上话,能知道行踪,钱就来了。”</p>
飞雪已经寒冷,寒冷足以让人清醒,郭子民听到这一句话,还是一震,对着江竟成迅速看上一眼道:“江兄此话,我不明白?</p>
江竟成轻描淡写的道:“不过是咱们哥儿俩个背后里瞎说罢了,知道北平王世子在京外遇刺客吗?那刺客抓到以后,招出来是花一千两跟北平王的一个门客买的世子行踪,一千两银子嘿,世子性命只值这一点儿钱,也太少了些。”</p>
心里震惊不已的郭子民迅速理一下思绪,也半真半假地问道:“要是别的府里小王爷,不知道是多少钱?”</p>
“五千两银子总是有的吧。”江竟成也象是半真半假,然后道:“我们当值呢,在这里胡扯这个。”再看看宫院中,宫灯高挑引着南平王已经出来,象是往太上皇宫中去,江竟成不得不羡慕一下:“这是什么荣耀,”公主出生也不过如此吧。</p>
收敛自己心思的郭子民借口分开巡视两处,与江竟成分开。走在宫墙下的郭子民把自己知道的江竟成的履历回想一下,他是北平王手下的人,报卓异进的宫,此人来历定是清白,只是身属何方就不知道。</p>
与江竟成共事的郭子民细想想,自己对江竟成并不算了解,共事不过两年,平时和自己一样喜吃喜喝一起背后吹牛,听着象是一个没有心思的人,可是今天的话让郭子民在心里打鼓。这话分明是说有人在打南平王府小王爷的主意?</p>
南平王的儿子,有人打主意是正常现象,可是江竟成那随口的一句:“你们姑娘去过王府,应该认识吧,能说上话就好了。。。。。。”郭子民不得不提高警惕。与权势沾边儿就要有事情,为女儿水灵想一条出路,眼前看着就有事情。郭子民在心里深为责怪自己忽略了这一点儿,我们固然是没有坏心思,却不能保证别人有坏心思来利用。这一次当值的班,郭子民是分外提高警惕,在心里只是盘算。</p>
第二天清早回家去,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一进院门就看到女儿正在院子里习武,既然打算去军中,功夫好是保命的前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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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民不顾一夜当值的劳累,站在一旁指点着。直到杨姨娘迎上来:“姑娘起来一会子了,老爷也回来了,早饭备好,这就请用吧。”杨姨娘现在也不觉得郭水灵练武会直接导致能吃,能吃导致长肉,长肉导致嫁不出去,郭子民为女儿规划的一条路让杨姨娘觉得眼前亮堂堂。</p>
吃饭的时候,郭子民才佯装不经意地问女儿:“这两天不出去了吧?”郭水灵身上是特意为她赶制的小子衣服,这样出门也不会显得突兀。</p>
玩得很开心的郭水灵对父亲道:“我在家里呆一阵子呢,胖倌儿添了小妹妹,说不一起玩了。”郭子民呵呵笑一声,对女儿道:“那你在家里好好跟着为父练武,免得回来就不高兴,说比不过小王爷。”</p>
看着女儿认真点头,郭子民看自己女儿,虽然是比较胖,脸上肉乎乎可是小时候是可爱,大的时候也看不出丑不是,怎么就没有人上门来提亲。媒婆一看到郭姑**身板儿就退避三舍。</p>
只有郭子民觉得好,对着女儿左看右看,肥乎乎但是面孔雪白,看着挺好。今天要交待女儿几句的郭子民道:“有认识的人看到你和小王爷小郡主一起吗?”</p>
“没有,”郭水灵摇头,筷子对着一盘子肉正挟得起劲,郭子民又问道:“要是有人问你小王爷小郡主的事情,千万别告诉他。”</p>
郭水灵点着头,继续挟起红烧肉,突然一个人嘿嘿笑起来,笑得父亲觉得奇怪:“为父的话好笑吗?”</p>
“不是父亲的话好笑,是昨天遇到王家表姐,我们在酒楼上看到她在楼下走,胖倌儿说王家表姐象一块风干的酱油排骨。。。。。。”那位王家表姐肤色黑而且瘦,可是人还是生的不错。</p>
郭子民呛了好几下,从杨姨娘手里接过水来喝几口才算好,风干的酱油排骨?这些孩子真是会取笑人,说得太形象,只是不好听。郭子民交待女儿道:“水灵,人家笑你胖不好,你笑人家瘦也不对。”</p>
只是点头的郭水灵嘻嘻笑着,全然没有听进去的样子,风干酱油排骨笑我胖得象一块肉馅儿炊饼,现在她是酱油排骨,而且风干,郭水灵觉得大大的解气。肉馅子炊饼一咬一汪油,酱油排骨再风干肯定没人爱吃。</p>
对着女儿交待一通的郭子民最后交待郭水灵:“如果有人问你小王爷和小郡主的事情,记得对为父说一声,你切记切记就是不告诉他。”</p>
一通早饭吃下来,郭子民就一直在交待郭水灵,早饭后自己犹在房里坐着想江竟成,此人有没有到我家里来过,水灵对他熟不熟悉,好在女儿过胖怕人耻笑,一向是出去的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