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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皇子宛若披衣而起，中夜感怀一样，在回廊下犹踱步一会儿，似在看月又在对霜，只到一角回廊有几点细细红光往这里来，才换上笑容，只是吟咏道：“月色如水，月色如水呀。。。。。。”似乎一个心绪不宁的人。</p>
回廊中的细细红光渐行渐进，却是一排四个红灯笼，挑着灯笼的是四个二八年华的丫头，后面姗姗而来，面色苍白不时呵手的是明氏八皇子妃，离此尚且有十数步的时候，已经是接上话：“中夜已至，殿下何不回房去感叹，也温暖些。”</p>
玉人冬夜相邀，八皇子从来是不冷淡也不过于热情，自成亲后，明氏岳家已经去见过太上皇一次，说八皇子相待冷漠，却为何来？此时八皇子只是淡淡道：“那就回房去吧。”转身走上几步，眼角仍是瞄上一瞄这才离开。</p>
静夜无人之后，廊下刚才潜入的黑衣蒙面人沿着树梢再溜出这里，在长街之上也是翻墙疾行，别人过街要沿着下面路走，只有他是跳着墙头走，当然是比别人要快。行过三条街，就看到雪夜上一匹马不紧不慢地在雪地里走着，马上的江公公总是看着脚下雪地，年纪大了摔一下子可不是玩的。</p>
一个骑马一个房脊上跟着，直到江公公行至皇宫前，这跟着的人才不顾瓦上冰雪寒冷，伏身在雪上，从上面看去是一目了然的一块黑。</p>
江公公并没有从正门进去，此时宫门下钥，哪里还能进去，他是从一个小小侧门进去，行至门前击掌，这门就开了，江公公进去以前也是若有若无的眼角似乎要往身后瞄一下，也还是没有看，这就骑在马上进去。</p>
“公公回来的恰是时候，这时辰点儿就要到了，皇上刚才还问起您，您这就快去吧。”应门的小太监低声地对江公公附耳道，两个人并上门一起往皇宫内院走去。</p>
只过一条甬道，小太监只牵着马走开，江公公先回房去换过衣服，这就往皇帝宫中去，及至到了宫中，问上一句，却是皇上要一本书，已经找到。江公公这就释然，看着皇帝坐在灯下只是翻阅书籍，就没有过去。</p>
江公公走进皇宫去，瓦上那黑衣人又卧于冰雪候上一会儿不见有人出来，这才转身在高檐房脊上如踏平地行走。</p>
行至一处内宅，可以看到两个丫头出来泼净面的残水，这黑衣人再越过一层院落，这才跳下来，院中却是无人惊动，房中只有胖倌儿招呼一声：“快来看我的画儿如何？”</p>
黑衣人解去黑衣露出面目来，却是施行。他自打帘子进到房中，胖倌儿面前摆着两幅画儿，自己正在看来看去：“这是我今天外面淘弄来的，看看有没有假的，要是没有假的，我就分三哥一幅。”</p>
前半生以诈骗为生的施行，对这些古董字画也是精通的很，不然如何去骗人，看一看真假，胖倌儿这才告诉他：“母亲要你去。”</p>
从前面多宝隔绕过去就是王妃房中，这是胖倌儿行走的便捷之径，却不是施行可以走的。还是出房再行到王妃房外的施行在房外先回一句：“施行求见王妃。”</p>
绣着大花的金银线锦帘这就打起来，两个丫头笑脸迎人：“王妃刚才还在问呢。”在外面卧于雪中，檐下喝风的施行一进来觉得还是这样日子比较舒服。沈王妃房中温暖不是如春，而是如夏。</p>
房中坐着的一个丫头掩口笑看着施行身上的锦衣，却打门帘的丫头道：“给施先生宽件衣服，免得他出门要生病。”</p>
两个打门帘的丫头过来相帮，引着施行去到小小侧间中，解去里面一件锦袄，重新再着外衣这才引着往王妃房中来。</p>
中间的榻上，却是南平王和王妃都在，朱宣看着施行进来先问上一句：“辛苦了，这大冷的天儿也要出去。明儿起更是冷，倒是在家里吧，不用再出去了。”听的沈王妃也是一笑。</p>
施行这就行一礼道：“正要回王爷，倒象是形踪被发现一样，正要在家里呆上几天。”八皇子只是徘徊于廊下，施行虽然是没有明显看出来，却也要心生警惕，这是他多年行走江湖的警惕心，有点儿异样就要想上一想。</p>
再把今天晚上听到的话告诉王爷，朱宣只是一晒，江公公是皇上身边近侍，皇上身边虽然是没有十常侍，却也有人在背后里说过四常侍，有四个亲信的太监，这江公公就是其中之一，听起来也为八皇子所拉拢。</p>
南平王用心听的却是八皇子对待明氏八皇子妃的态度，果然是如外面说的一样不冷又不热，照理说这位八皇子也是京中走马章台的一位有名人物之一，自许风流早有，明氏八皇子妃也是容貌出众，就这么不得他欢心？</p>
好名的南平王时常会摆弄一下自己的名声，所以对于八皇子这样的手段还是要放在心中。细细听过以后才命施行回去休息：“在家里多呆些日子不要出去吧。你的案子前天转到京里刑部来了，”全仗着袁杰往下压，而八皇子被睿儿弄死三个从人，当然自己家里更是要小心才是。</p>
看着施行这就躬身退出去，朱宣先来看榻上的女儿福慧，并没有睡着，只是一直乖巧，就醒着的时候也是多不说话，听到哥哥姐姐父母说话才会“啊、啊”数声。南平王抱起女儿在怀中轻轻拍几下，才对妙姐儿道：“八皇子一日不生下孩子，我是一日不放心才是。”</p>
看看我的福慧，小小面孔只得一点儿大，鼻子眼睛都是晶莹，就这么被人天天惦着，朱宣伏下身子在女儿小手上亲上一口，做父亲的看的是笑口常开：“福慧又长大了，小手抓上一下，比先有力气的多。”</p>
妙姐儿一声嗤笑，似在笑话朱宣的话，又似在笑语朱宣做父亲的这些许憨态，耳中刚才听的是阴险事，手中做的却是玉堂富贵的一个活计，妙姐儿含笑道：“八殿下真是好福气，这些人为他子嗣要上心，今儿白天我见高阳，还在关心这件事情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