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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鳞期提早一日结束, 宋卿起身，解开身上的锁链, 离开石碑顶的时候看了眼海铁树王座隐蔽角落里的幽蓝色蝴蝶。</p>
那只蝴蝶似乎在沉睡, 它没发现宋卿离开了。</p>
因为宋卿已经沉睡了很多天，而盯视他的徐琮璋应该正忙于其他事情, 暂时放弃监视他。</p>
宋卿避开鲛人族，悄无声息地来到海底城中心的圆台，爬上圆台往下看, 底下黑漆漆，没有金色的眼瞳。</p>
神明在沉睡。</p>
宋卿爬了进去，落在湿润的空地, 里面很干燥, 因为神明一呼一吸间便将周边的海水吸纳干净。</p>
眼前的生物呈长条状，似龙似蛇, 覆盖鳞片, 见头不见尾，海底城就建立在他的头顶, 占地面积仅在头顶的部分。</p>
可以想见其本体到底有多恐怖。</p>
宋卿站定, 望着眼前的神明好半晌, 没有什么动作, 然后就离开了。</p>
他一走，神明睁开眼睛, 眼瞳冰冷无物, 一会后, 合上双目。</p>
宋卿穿过海底城，城内的鲛人见到他，无论男女老幼都会弯腰鞠躬，因神明的眷顾，他们非常尊敬他。</p>
宋卿拦下一对鲛人兄妹并问：“你们要去陆地？”</p>
雄性鲛人点头：“我们常去的海域最近没什么船经过，需要换个地方。”</p>
鲛人本来从不靠近海面，为抚养宋卿，也是为了解决灭族的危机，他们根据神明的指示以人类的恶欲为食，因此而与人类关系恶劣。</p>
宋卿盯着他问：“你们的鲛尾会变成腿吗？”</p>
“人类的腿？不会。”</p>
“听过鲛珠吗？”</p>
“那是什么？”</p>
宋卿沉默片刻，摇头：“没什么。”</p>
他回到石碑顶，盯着漂浮的海水出神。</p>
石碑在未来会成为鲛人记录历史的地方，而十层以下刻画各种雕像，鲛人和不同物种的交尾，其中还有人鱼。</p>
石碑的内容记载有三点很特殊。</p>
一是现在没有人鱼，壁画里关于人鱼的部分只有一处描述。</p>
二是没有鲛珠。</p>
三是鲛尾，鲛人没有变化出双腿的能力。</p>
所以壁画第十层以下，鲛人交尾过程全都是以鲛尾的形式，而第十层却出现了腿。</p>
他还记得到了第十层后，徐琮璋说了句：“原来是这里。”</p>
现在想来，那句话的意思是指诱导宋卿进入情热期是在第十层，只有第十层。</p>
宋卿听到微弱的铃铛声，偏头看过去，见到徐琮璋正缓步过来，他面容沉静，却越来越像个活人，只是深沉的心思不像未来那样懂得掩藏。</p>
“褪鳞期结束了？”徐琮璋蹲在他面前，伸出手，掌心出现透明水晶状的东西并说：“治疗伤口，保养鲛鳞。”</p>
应该是蛊虫，保养用的。</p>
如果敷在皮肤上，宋卿不会感兴趣，但偏偏是鲛鳞！</p>
他心动了。</p>
“怎么用？”</p>
“外敷就好。”</p>
“先收起来。”</p>
宋卿盘起鲛尾，两手撑着下巴垂眸和徐琮璋对视：“你去陆地了。”</p>
语气笃定，显然是有证据。</p>
徐琮璋眼睛微弯：“是啊。”</p>
“去做什么？”</p>
“收集恶欲。”</p>
徐琮璋说完就吻住宋卿的嘴唇，后者想后退，但是他更快一步按住宋卿的脖子，然后借着喂食恶欲吻上萦绕在心口很久的嘴唇。</p>
吞食恶欲带来的饱腹感令宋卿舒服得眯起眼睛，一时忘记推开徐琮璋。</p>
徐琮璋浅尝辄止，退开后说道：“卿卿的鲛尾更漂亮了。”</p>
——比想象中更让他失控。</p>
“真的？”本想教导徐少年不可以随便亲吻，一听夸赞鲛尾，宋卿就开心了。他面无表情地说：“还好，感觉有点没长好。”</p>
一般般S-S~~</p>
他可是硬生生拔下自己鳞片的鲛！</p>
新长出鳞片的时候特别痒，死活忍住没抠！</p>
就这样，才有现在漂亮、华丽、圆润和光滑的鲛尾！</p>
徐琮璋：“又漂亮又华丽，没有鲛比你更好看。”</p>
——很容易快乐啊。</p>
徐琮璋靠近宋卿：“卿卿想看蝴蝶吗？”</p>
？</p>
宋卿一怔，盯着近在咫尺的徐琮璋，下意识点头。</p>
徐琮璋勾起唇角笑了，指尖凝结出幽蓝色的蝴蝶，放在宋卿的掌心：“好不好看？”</p>
“……好看。”</p>
宋卿眨了下眼睛，有些难以置信。</p>
蝴蝶是徐琮璋掌控蛊虫的证据，那是他的能力表现出来的形态，然而作为一个‘容器’，他应该什么都不会。</p>
相较于徐琮璋，此刻的‘宋卿’应该更亲近神明，他不怕自己告诉神明吗？</p>
徐琮璋当下凝结出更多幽蓝色的蝴蝶，透明的、散发着光芒的蝴蝶围绕在宋卿的身边，翩翩飞舞，或碎成光点，美轮美奂。</p>
在蝴蝶的包围下，徐琮璋只望着宋卿。</p>
良久，蝴蝶消失，宋卿说：“我想睡觉，你陪我好不好？”</p>
徐琮璋点头，然后躺在了他的身边，拥着宋卿的肩膀，姿势亲昵。</p>
宋卿闭上眼睛，放空思绪，安然入睡。</p>
..</p>
距离第一次褪鳞期已经过去将近两年，宋卿迎来第二次褪鳞期，即将步入成年。</p>
沉睡了两年的神明出现在石碑顶，带来了人鱼。</p>
美丽的少女恭敬地站在神明的身侧，一见到宋卿便掩不住欣喜，笑起来的模样格外熟悉。</p>
——人鱼滕萝。</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