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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肃的“办公室”，实在像个鸡窝，一开门没有落脚的地方，一台破电脑，室内没有供暖设备，冷得像个冰窖，满地的传单，走进去连把多余的椅子都没有，没有饮水机，没有热水，暖水瓶里的水倒出来都有冰碴。</p>
梁肃被这两个突然到来的义工弄得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指使张秦出去买几杯热腾腾的桂圆红枣茶回来，把自己的椅子让出来，用脚在满地**里开出一条血路，脸上露出一个傻得叫人叹为观止的笑容来：“先坐，先坐……公司刚开张，还没进入正轨，啊哈哈……有点简陋哈。”</p>
旁边梁肃的合伙人——他的几个同学，彼此使了个眼色，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听见梁老板在那边像是接领导莅临检查似的，鞍前马后，四肢全变狗腿，一会是“门关上门关上，不要脱外衣，别冻着”，一会是“热茶来了，先暖和暖和，这屋实在太冷了”，再是“别收拾那个了，地上一堆都脏了……怎么能让你出去干活呢，这大冷天的……”</p>
梁雪对其他几位同样看得津津有味的同志做了个鬼脸：“我还有事呢，先走了。”然后不顾梁肃仿佛包**万语千言一样挽留的目光，扬长而去了。</p>
其他几个人——包括刚刚买了热茶上来的张秦也好像同时被按下了“无事忙”键一样，各自找了个很烂的理由：“不行老梁，我必须要回趟家，我们家猫还没人喂呢！”</p>
“今天路边有个大爷给我算了一卦，说我有血光之灾，现在这个点钟必须出门，在大街上才能度劫——谁也别拦我，拦我就是害我。”</p>
“哎哟，我拉肚子，快让开……”</p>
“昨天印刷厂的人叫我去取货，哦对了，取完了我还要见一个客户。”</p>
转眼间，这几位就“时间紧任务重”的就全都不见了踪影，梁肃脸都绿了。</p>
柳蓉倒不在乎人多人少，很感兴趣地来到梁肃的电脑前：“咦？你在做传单？”</p>
梁肃说：“是啊，设计得不好，见笑见笑……”</p>
柳蓉赞同地点点头：“是不怎么样。”</p>
梁肃：“……”</p>
柳蓉把缩在大衣袖子里的手伸出来，这种活她在学校做惯了，非常在状态地就替他修改起来：“你这个太中规中矩啦，要稍微有想象力一点……嗯，不过也不能太非主流，不然会让人觉得你们不靠谱。”</p>
梁肃就拖过一把椅子，安静地坐在一边，心里觉得很乐呵——哪怕这一下午，只是在鼠标和键盘的声音里度过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