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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过哈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下过乡么？</p>
柳蓉他们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然后在火车站附近的旅馆里凑合了一宿，第一天吃饭就忘了跟人家说不要放辣椒，菜一上桌，每个人夹了一筷子，然后除了个别几个特别能吃辣以及更个别的几位死要面子的之外，其他人都默默地选择了橙汁拌米饭这种悲催的吃法。</p>
第二天清早，天还蒙蒙亮，所有人就打着哈欠被队长叫醒，坐上一辆大巴，要走八个小时的盘山路，才能到他们事先联系好的小镇上。</p>
上车前每个人吞了一片晕车药，柳蓉一坐上车就开始睡，一个多小时以后脖子酸了，终于醒过来。她好奇地睁眼扒着车窗一看，先吐了吐舌头——车子走在半山腰上，底下就是山崖，连个护栏都没有，路不平，特别颠簸，十八弯的山路转来转去，车里的行李箱时常漂移，比坐游乐场里的过山车可刺激多了。</p>
车里除了司机之外的大部分人都在睡觉，柳蓉听见后边的一个男生压低了声音说：“妈耶，这司机师傅要是手一哆嗦，我就只能下辈子再给我爹娘尽孝了。”</p>
另一个说：“别胡说八道，老子才活了不到二十年，还没报销祖国呢，可不能下去啊。”</p>
那位“尽孝不能兄”接着说：“是啊，还没有妹子追着车跑给我送行呢，人生没圆满呢，这么牺牲可不行。”</p>
柳蓉从两个座位的缝里回过头去看，打算围观一下这两位，后边两个男生一见她回头，“报效祖国兄”立刻举起一只手，义正言辞地说：“怕死不当共/产党！”</p>
“尽孝不能兄”问：“党要你了么？”</p>
“报效祖国兄”萎了：“我……我是积极分子……”</p>
三个人小范围里笑了起来。</p>
然后这帮倒霉孩子里也不知道谁那么败家，半路上车停了——前方山体滑坡。</p>
他们正好被堵在一个很小的村子里，车停在这，立刻有几个村民上来兜售粽子和煮蛋，坐车坐得腿麻的乘客们都下来活动，二十分钟以后路况还没有要清理好的意思，李琦就捅捅柳蓉：“我想去厕所。”</p>
前边一个小姑娘听见回过头来：“我也想去。”</p>
柳蓉茫然四顾：“厕所在哪？”</p>
李琦说：“去老乡家借吧……”</p>
柳蓉：“啊？”</p>
坐在她们前边的小姑娘叫顾湘，是个明眸皓齿的苗家人，家乡就在本省，现任支教团的专职翻译，顾湘说：“没事，说一声应该就行，他们这临着公路，我估计肯定好多人来借过。”</p>
柳蓉和李琦两个就决定跟着她混了。三个小姑娘和队长打了招呼，下了车，顾湘带着她们去和一个正在路边干活的大叔打了招呼，成功的借到了厕所——真是让人终身难忘的一个厕所——看门的是鸡，围观的是猪，走进去发现里面底下是粪池，上面是用一条一条的木板搭成的，小小的空间里，无处不方便，无处不可方便。</p>
柳蓉：“……”</p>
李琦：“……”</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