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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哥，你醒了啊。”林重九坐在一边解他送的九连环呢，听到动静，立即下地去给他倒水。</p>
赵沉彻底清醒。</p>
坐了起来，接过林重九倒的茶，再看着准小舅子将茶杯放回桌子上，赵沉心情不错，招手将林重九叫到炕上。他伸着腿靠着墙，林重九学他，目光在两人腿上打量几次，羡慕地道：“赵大哥，你腿真长！”</p>
“小九长大了也会跟我一样长。”男娃天真烂漫，赵沉摸摸他脑袋，低声问：“这几天你大姐高兴吗？”</p>
林重九认真想了想，实话实说：“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很高兴，跟以前差不多，不过今天大姐特别好看，她穿了一身红衣裳，头上还戴了蝴蝶簪子，跟仙女似的。”</p>
赵沉还没看过未婚妻穿红衣裳的样子，刚想问到底是如何好看的，旁边门帘忽然被人挑开，却是林贤走了进来。转过身，见一大一小并肩坐着，林贤有些吃惊，转而关切地问道：“承远醒了，头还难受吗？”</p>
“劳伯父挂念，好多了，一会儿洗个脸就行。”赵沉马上穿鞋下地。</p>
林重九去厨房准备洗脸水，翁婿二人落座闲聊，赵沉问：“伯父，这几天是不是该收花生了？”</p>
林贤笑道：“还要再等等，月底吧。对了承远，你们庄上种花生了没，没种从这里带些回去尝尝鲜，伯父家里种的多，都吃不完的。”</p>
赵沉连声道谢，跟着道：“小九还小，帮不了多少忙，正好月底我有空，我来跟您一起收吧。”</p>
林贤受宠若惊：“不用不用，那种活哪用你出手，我请个人帮忙就是，用不了几个钱。”</p>
“莫非伯父怕我笨手笨脚帮倒忙？”赵沉笑着打趣，“伯父你就让我过来吧，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小九长大之前，这些活儿承远帮你干。”</p>
他态度诚恳，林贤只好应下，脸上笑容止都止不住。女婿有这份心，比送多少礼都更让他舒心。</p>
翁婿两个约定好具体日子，赵沉洗把脸，收拾收拾告辞走了。</p>
目送他转弯，夫妻俩进了院子，柳氏将大门关上，去西厢房唤长女：“阿桔，走，跟娘一起去看看赵家送来的礼。”</p>
阿桔不想去，只是母亲有兴致，她愿意哄她高兴。这事林竹自然也要凑热闹，娘仨并肩去了上房，林贤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林重九正咧着嘴拆箱子上的红绸。小孩子未必在乎里面礼物是否贵重，更多的还是享受拆礼的兴奋。</p>
除了茶饼喜果等吃食，还有一匣首饰，两箱绸缎，两箱皮毛。</p>
林贤大致看过之后便领着林重九出去了，留娘仨在里面品鉴，都是女人喜欢的东西。</p>
柳氏手里有礼单，一一念给两个女儿听，最后小心翼翼托起一匹大红缎子，斟酌着对长女道：“阿桔啊，这是蜀锦，媒人说赵夫人特意选了两匹，一匹留着给承远做喜袍，一匹送你做嫁衣。之前那套嫁衣咱们就不要了吧，你重新再做一套？”</p>
成亲当日，新郎新娘站在一起拜堂，若是身上衣料相差太多，那得多让人笑话啊。先前跟孟仲景定亲，顾忌到孟家手里没太多闲钱，长女辞了姨母送的好缎子，只用细布做嫁衣。若是嫁给旁人能直接用，嫁到赵家，肯定就不行了。</p>
阿桔愣住了。</p>
她真的没有想过这么多。</p>
嫁衣……</p>
她伸手，轻轻摩挲眼前的蜀锦，清凉似水，大红如火。她看着它，脑海里却是另一件嫁衣，是她坐在窗前的身影，一针一线地缝，一针一线都是欢喜。</p>
“阿桔……”见她出神，柳氏有些不安地唤了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