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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赵允廷太夫人早早便要进宫去拜年。</p>
秦氏虽然是名义上的侯夫人，诰命在身有进宫拜年的资格，却被赵允廷以身体不适为由告了假，在家休养。</p>
才过寅时，屋里黑漆漆的，听着外面街上的马蹄声，赵沉搂了搂妻子：“醒了？”</p>
阿桔点点头。她是赵沉翻身时醒的，后来才听到正房那边的动静。</p>
赵沉亲亲她额头，沉默片刻，低声保证道：“只要我今年立个功，皇上就会给我世子之位，那时你成了世子夫人，明年过年就可以进宫拜年了。”</p>
就像宁家发配边疆是先皇下的旨意，皇上轻易不好推翻，他被先皇废掉的世子之位，也得费点功夫才能得。赵沉自己不是特别在乎那个名头，但他想早点让妻子得到她该得的。赵家长媳跟赵家世子夫人，还是有差别的。</p>
阿桔听得出来男人话里隐含的愧疚，贴着他肩头道：“进宫拜年有什么好啊，这么早就得起来，我可不想起。”她说的是真心话。或许别的夫人把进宫当成体面，她却一点都不在意，一大早冒着严寒去宫里下跪磕头，算什么体面啊？</p>
“傻。”有些东西根深蒂固，赵沉不指望妻子懂这些虚礼的意义，他也不需要她变得跟旁的大家闺秀侯门媳妇一样，她，她只要做他的小媳妇就好。</p>
赵沉无声地笑了笑，低低道：“是啊，我也不想起这么早，有那功夫，做什么不好，阿桔你说是不是？”</p>
屋子里蒙蒙亮，两个人都气喘吁吁。</p>
阿桔先睁开眼睛，偷偷地看赵沉。他没有枕枕头，平时看起来冷峻坚毅的下巴扬着，喉结不停滚动，看得她咽了咽口水。他的唇张着，想到做事时他说得各种混话，阿桔就想伸手捂住他嘴，看他还怎么说。但这时候捂住也没用了，阿桔有点鄙夷自己事后假聪明，目光上移，看赵沉的眼睛。</p>
他闭着眼睛，眉头舒展开来，看着就很舒服享受的样子。</p>
阿桔突然就不想怪他了，只要他别总记着那些烦心事，只要他别再皱着眉头，她愿意陪他胡闹。</p>
“躺上来吧，别冻着。”阿桔扯着被角遮住他露在外面的肩膀，有些埋怨地道。</p>
赵沉诧异她的温柔，“你不生气？”以前这样，得他好好哄一阵她才肯消气的。</p>
阿桔垂下眼眸不理他。</p>
但也不是生气的样子，赵沉想了想，只猜到一个理由，凑到她耳边道：“你也很舒服是不是？”</p>
阿桔愣了愣，随即猛地把被子全都拽到自己身上，将他整个人晾在外头挨冻。</p>
什么人啊，做点什么都能扯到那事上。</p>
赵沉闷笑，很快又钻回被窝里，抱住人赔罪。</p>
阿桔累归累，确实浑身舒畅，也没觉得困，两个人轻声细语说说话，天就彻底亮了。</p>
灿灿醒了，皱着眉头就要哭。赵沉让阿桔躺着，他起身把放在窗台上的专门给女儿准备的小夜壶端了过来，再小心翼翼抱起女儿把嘘嘘。灿灿揉揉眼睛，边嘘嘘边扭头找娘，看见阿桔就咧嘴笑。</p>
赵沉很是吃味儿：“我这么讨好她她也不先对我笑。”</p>
阿桔侧躺着看这对父女，笑他：“那你别管啊，听说旁人家的父亲都不喜欢抱孩子的，什么抱孙不抱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