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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侍卫统领，成亲这种大事当然请了不少底下的兄弟来，见他想溜，平时不敢开统领玩笑的侍卫们立即起哄不放人，拉着他继续灌酒。季昭身为统领妹夫，立即抓住机会表现，挡在大舅子身前道：“行了行了，统领大人好不容易娶了媳妇，你们忍心坏他的好事吗？”说完一溜烟跑了，生怕挨大舅子的踢。</p>
一句话激起哄堂大笑，各种荤话接连而起。</p>
郭子敬摇摇头，在小厮的搀扶下去了后院，将一群或有媳妇或打光棍的汉子们留在身后。</p>
跟前院的热闹相比，新房这边就显得安静极了。</p>
月光如水，与院子里的灯光辉映，凉风将那点醉意吹去，郭子敬打发走小厮，自己在院门口站了会儿，这才进去。</p>
丫鬟们纷纷行礼，郭子敬留两个在廊檐下等候传唤，其他的都打发了下去。</p>
在外间喝茶漱完口，郭子敬不紧不慢地往内室走，进屋就见林竹侧对他坐在炕沿上，身上喜服已经换成了常服，依然是红色的，红色的软底绣花鞋，红色的裙子红色的小衫，红色的领口裹着白皙的脖颈，往上是被柔和灯光映得白里透红的脸庞，是红润紧抿的唇。</p>
郭子敬没有继续往上看，目光回到了妻子胸前。</p>
十六岁的大姑娘，身上早没了初见时的青涩。</p>
体内不知何处何时燃起了一把火，郭子敬慢慢抬眼，看着妻子的眼睛道：“我回来了。”</p>
声音微哑，但还保持着平日的清冷平静，只有常跟他打交道的人才能听出来。</p>
林竹是没听出来的，余光里见男人站在那一动不动，林竹咬咬唇，起身问道：“我喊她们备水伺候你沐浴？”说话时眼睛看着男人腰带。既然嫁过来了，以后就是夫妻，不管怎样，妻子该做的她都会做。</p>
“需要沐浴？现在天凉，我身上好像没怎么出汗。”郭子敬没有靠近，只盯着她道。他一个大男人我行我素惯了，入秋后并不是天天沐浴的，不过见林竹微不可查地皱了眉，他无声微笑，“算了，你让她们备水吧，一身酒气，确实该洗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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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竹立即往外走。虽然没有抬头，她却知道郭子敬一直在看着她，那目光让她浑身别扭。</p>
他毕竟是个男人，不管为何娶她，此时此刻，洞房花烛，他肯定都是想着那事的，尽管他比她大了九岁，尽管她比郭宝珠还要小两岁。</p>
水很快备好，丫鬟们再次被郭子敬打发了出去，郭子敬看向那边垂眸不语的妻子，到底没开口让她帮忙。</p>
偏房里很快就传来了水声。</p>
林竹望着内室门口发了会儿呆，想了想，飞快把屋里的灯都吹了，龙凤喜烛也吹了，刚吹完听到那边郭子敬跨出浴桶的动静，分明没有好好洗，她嫌弃地皱皱眉，趁男人过来之前迅速脱鞋上炕钻进被窝。</p>
不就是做夫妻吗，忍忍就过去了。</p>
郭子敬在偏房擦完身子，对着搭了睡衣的屏风犹豫片刻，最后只扯了另一条干净的巾子围在腰间。反正很快就要脱了，穿衣服做什么，他不想给她他可能不会碰她的错觉，他要让她明白嫁给他到底意味着什么。</p>
却没想内室里面一片漆黑。</p>
郭子敬去外面拿了一盏灯，将龙凤喜烛重新点燃，扫一眼炕头装睡的姑娘，近似自言自语地道：“这个要让它燃到天明的，你不知道？”</p>
没人回答他。</p>
郭子敬不以为意，吹灭手里的灯，大步朝炕头走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