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扬的过去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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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休息一会儿，还能怎么吵到他们？</p>
打呼噜吗？</p>
挡板升起后，车厢里就更显得安静了。</p>
偏偏道路又格外的拥堵。</p>
宋绮诗只好没话找话说。</p>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雍扬倒是先一步开口了。</p>
“因为那是雍家的传统。”</p>
怎么突然就因为上了？</p>
宋绮诗捋了捋记忆，才想起来在雍家开饭前，为了打住雍扬的危险发言，自己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去训练场”，没想到雍扬居然还记得。</p>
“传统？”</p>
“嗯。我爷爷希望有人继承他的衣钵。我大伯十九岁就死在任务里，之后三叔也因公殉职，我父亲也在任务里受了伤因此退下来了，……其他的叔叔和姑姑，就不肯再上军校了。没几年，我爷爷退下了，就把这样的传统寄托到了我们这一代。”雍扬淡淡说着，朝窗外看去，前面堵成了一条长龙，看得他皱了皱眉。</p>
不对啊。</p>
从训练场上回来的，就雍扬一个人啊，他的堂兄弟们，全都在屋子里坐得好好的呢。</p>
“是就我一个人。”雍扬应声。</p>
宋绮诗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把疑问问出了声。</p>
“几个叔叔，姑姑，都不愿意让他们去。我三叔的妻子，就更不愿意了。”</p>
说到这里，前面拥堵的长龙终于有了挪动的意思。</p>
雍扬重新踩下了油门。</p>
宋绮诗也没有再问。</p>
那为什么你的父母会愿意让你去呢？你脖颈后面那道疤是在训练场上弄的吗？</p>
伊美心相当宠爱雍扬。</p>
甚至可以说，雍家上下在面对雍扬的时候，都有着一种近乎毫无底线的宠爱。</p>
那和他独自一个人去训练场，显得格格不入。</p>
中间肯定有原因。</p>
可能跟那道疤有关，也有可能那道疤都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而是还有其它更严重的缘由。</p>
宋绮诗都没有问了。</p>
再问，就显得过了界了。</p>
秘密永远是拉近彼此关系的一大利器。</p>
如果不想将关系拉得太近，那就要懂得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p>
宋绮诗干脆换了个话题。</p>
“郭圆说你期末成绩进步很大……”</p>
比起刚才漫不经心甚至带着一点漠然的姿态，雍扬听见这句话，一下就有了变化，他攥紧了手中的方向盘，背部肌肉紧绷，他低低地出声道：“……啊，嗯，还行。和你比起来，还是差太远。”</p>
宋绮诗：？</p>
宋绮诗：“和我比？”</p>
难道说，现在雍大少的唯一目的其实是，和她一较成绩高低？</p>
雍扬：“我和沈曜舟比……”</p>
宋绮诗想了想：“那确实差得比较多……”</p>
雍扬脸色一黑，气得差点把方向盘整个揪下来。</p>
“但是也不用丧气嘛。正确意识到自身不足，然后针对性地投入学习，会进步很快的。”宋绮诗怕人把她扔大马路中央去，想着还是补了一句：“我之前看见你拿了好多获奖证书。那说明你是很聪明很厉害的。”</p>
雍扬脸色不快的色彩立马就消散了个干净，他的嘴角压不住地往上勾了勾。</p>
原来她当时都有注意！</p>
她有仔细看他的那些证书奖状！</p>
雍扬抿了下唇，装作很不经意地道：“其实……我还有很多奖杯，就放在雍家的老宅。下次你过来吃饭，我可以带你去看。”</p>
宋绮诗：……</p>
那倒也不必。</p>
宋绮诗又换了个话题：“那你回来的时候，有看见我写在黑板上的公式吗？”</p>
雍扬勾起的嘴角一秒又压了回去。</p>
没有……看见。</p>
当时一进门，他的眼睛里就只剩下宋绮诗了，还能看见什么玩意儿公式不公式的。</p>
宋绮诗扫了他一眼：“那是考试大题常用到的……，加油！”</p>
等伊美心再把挡板调下来的时候，听见的就是儿子和人小姑娘从物理公式聊到化学公式，再从化学公式聊到英语语法……</p>
伊美心：？？？</p>
要不是这些日子，她花了些功夫，差不多已经摸清楚雍扬的心思了。她都快以为，雍扬单纯就是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做祖国的花朵了！</p>
这趟车开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总算回到了集训地所在的别墅区。</p>
雍扬拉开了车门，就要送宋绮诗上楼。</p>
伊美心：“你别去了，我送她上楼。男孩子怎么好进女孩子卧室的？”</p>
雍扬脸色一黑，很不高兴地掉头坐回了车里。</p>
伊美心一把搂过了宋绮诗，低声说：“不用管他，他一会儿就好了。”</p>
宋绮诗有点不自在地挣了挣胳膊，但没能挣开，她也不好意思再挣扎。这样未免太不尊重长辈了，于是按下了动作。</p>
两人就这么往别墅的方向走。</p>
伊美心笑着又说：“扬扬现在的脾气好多了……”</p>
宋绮诗点了下头。唔，如果以原著来作标准的话，雍扬的脾气的确是好了太多太多。仔细想想，她好像几乎没见过他暴戾甚至是动手的样子。哦，也就在度假村的时候，那都是冲着别人去的。</p>
伊美心窥了窥宋绮诗认真点头的模样，微微皱起眉，轻叹了一声：“其实扬扬也不是生来脾气就不好的。我和他爸爸结婚之后呢，才知道雍家是什么样的。雍家家风严格。就扬扬的三婶，你今天也见到了，她穿着打扮都很朴素的。扬扬的三叔去世之后，她没有改嫁，所以雍家上下对她都格外照拂。她是最拥戴家里规矩的。我过去呢又是大小姐脾气，到了雍家之后，哪里吃得了那种苦？样样都不适应，和她关系也不好。等扬扬长到五岁，我就很少再到雍家去了。再后来，扬扬他爸爸收留了老战友的一对儿女。他爸爸对人家的孩子，比对自家孩子都上心。而扬扬呢，因为他几个叔叔、姑姑，包括叔叔、姑姑的孩子，都对军校不感兴趣。他爷爷就把全部寄托在了扬扬的身上。家里别的长辈都还知道心疼自家孩子……他爸爸倒是高高兴兴把他送去让他爷爷管。那时候我和他爸爸正闹了矛盾……因为他没经我同意，收养了战友那对儿女的事。”</p>
伊美心说着微微出了神，眉头皱得更紧。</p>
“我想接走扬扬，我家里劝我，说我做人家媳妇，怎么能还像做家里大小姐一样没礼貌没规矩。让我留着扬扬陪陪老人。那时候扬扬就表现得和其他孩子有点不太一样了。他对很多东西都不感兴趣，表现得很……漠然。一个小孩子，正是探索周边世界的年纪，却没有半点的好奇。但是没人注意到这一点。我回一趟雍家，听的还都是夸扬扬的，说也就扬扬耐得住脾气，能陪家里长辈。”</p>
宋绮诗听得也忍不住皱眉。</p>
这……这特么哪儿叫养孩子呢？</p>
这一家人当放牛呢？</p>
不对，放牛都比他们养得上心。</p>
“那时候扬扬就经常跟着他爷爷去训练场了，先是看别人训练，后来也就跟着去泥地里摸滚爬打……他爸爸还管着干儿子干女儿，奶奶管着他三婶一家，叔叔姑姑也很少回雍家。他十三岁那年，他发了高烧，也没人知道。他爷爷让他去训练场，他就去。然后从越障训练里，一个两米的架子上摔了下来，差一点，脖子就摔断了。我知道消息赶过去的时候，脖子拉了这么长一条口子……这么深……”伊美心的声音微微颤抖：“但他没有哭，他就坐在那里，还是满脸冷漠，血流得到处都是，他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样。后来雍家上上下下都过去了，我家里人也都赶过去了。老人吓得直哭，周围吵得要命，然后他才有了反应，他皱着眉，不高兴，抄起桌上的杯子砸了墙。大家一下就安静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