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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回家？”他的声音轻轻的，和画廊里其他员工说话的语调有些不同。</p>
“我……有事情想跟你说。”</p>
宁韵然觉得喉咙像是被哽住了一样。</p>
“你先过来。”莫云舟朝她招了招手。</p>
宁韵然向前靠在了桌子上。</p>
莫云舟的唇角勾起好看的笑：“你再过来一点。”</p>
宁韵然直接撑着桌面，将脑袋靠向莫云舟。</p>
难道莫云舟有什么悄悄话要对她说？</p>
“你是傻瓜吗？”莫云舟坐着转椅侧过身，示意宁韵然绕过桌子走到自己面前来。</p>
“哦。”宁韵然绕过桌子，来到了他的面前。</p>
莫云舟的手指伸了过来，轻轻拎着她衬衫的领口，将不是很整齐的领子拉平，然后仰着头，看着她。</p>
还是那样很深，很远的目光，像是要将她封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一样。</p>
他轻轻笑了。</p>
“你的脖子真的好了。你等到这么晚，是要我请你吃夜宵吗？”</p>
看着他的笑，宁韵然的眼泪就快要忍不住了。</p>
她必须要一鼓作气，否则她会说不出话来。</p>
“我想向您辞职，离开画廊。”</p>
莫云舟在那一刻愣住了。</p>
他看着宁韵然，她第一次看到了他的惊讶。</p>
“怎么了？你是担心我没办法接下蕴思臻语吗？”</p>
“不是的，我觉得一直在画廊工作和我学的东西不相关。要是继续做下去，我怕我花了那么多年学习的东西会全部都忘掉，所以我想换个行业。”</p>
莫云舟目光里恢复了平静，他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很有道理。留在画廊，确实大材小用。那你想好去哪里了吗？”</p>
“我想跟着赵总。她说她会带着我。”</p>
宁韵然的话刚落下，莫云舟的眼底涌现的不是惊讶，而是不可思议。</p>
就好像一直以来的平静终于裂开了一道口子。</p>
“你说什么？你要跟着赵婳栩？”</p>
“是的。赵总是有名的财务官，跟着她……”</p>
“你听着，你想要做这一块，我可以给你联系大把的公司企业，甚至大型跨国集团，只有赵婳栩绝对不可以。”</p>
莫云舟的视线太凌厉，直接锁死了宁韵然所有的思考能力。</p>
“我知道你有人脉，我也听说了你很快就要去做云晟集团在中国分部的CEO了，但是我想要学真真切切的东西。你介绍我去那些地方人才济济，我根本出不了头的！”</p>
“跟着赵婳栩你也出不了头。”</p>
这还是第一次，宁韵然在莫云舟的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压迫感。</p>
仿佛宁韵然如果继续这个选择，莫云舟就会将她抽筋拔骨，挫骨扬灰。</p>
“赵总把我当自己人，我一个刚毕业的研究生，她给我开了三十万的年薪，真的很有诚意。如果她不愿意用心教我，或者我在那里得不到我想要的我会……”</p>
“你想要出头，我也可以带你走。”莫云舟伸出手，摁住宁韵然的脸颊，强迫她直视自己，“我会带你去云晟集团，我会让比赵婳栩更有资历的财务总监教你更有价值的东西！如果她给你开三十万的年薪，我也一样可以开给你！”</p>
宁韵然完全惊呆了。</p>
她完全没有想到莫云舟会对她说这些。</p>
莫云舟会如此反对她进入纵合万象集团，绝对是因为他知道赵婳栩有问题。他肯定是不想自己误入歧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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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从前，宁韵然会大剌剌说一句：不好意思，我的良心被狗吃了。</p>
但是她说不出来。</p>
长这么大，除了已经失去的父母，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在她。</p>
“说话啊。”莫云舟这句话说的很轻。</p>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p>
宁韵然红着眼睛问他。</p>
莫云舟也看着她，他的沉默让人心跳加速。</p>
忽然之间，他将她拽向自己，他的唇撞了上来，宁韵然吃痛了，正要推开对方，莫云舟却摁住了她的后脑，她感觉到了他温暖的舌尖，带着不顾一切的气势，掠夺她的一切。</p>
宁韵然越是挣扎，对方的力气就越大，直到宁韵然站不住快要摔倒的时候，对方终于放开了她。</p>
她惶然地看着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男人会对任何一个女人这样失控。</p>
但是他的目光是理智的。</p>
理智到他很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p>
不达目的决不罢休。</p>
“这就是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的原因。”</p>
莫云舟一字一句地回答。</p>
宁韵然觉得就像有一股力量迎面而来，将她冲垮。</p>
她向后踉跄了两步。</p>
唇上还留着莫云舟的压上来的力度感。</p>
那是亲吻。</p>
宁韵然的心脏如同脱缰的野马狂跳，万千思绪呼啸而过，她什么也抓不住。</p>
莫云舟的意思是，他喜欢她吗？</p>
可是他为什么会喜欢她呢？</p>
“宁韵然，我莫云舟一向自信于自己的眼光。你可以不喜欢我，但如果你让我失望，我会百倍奉还。”</p>
宁韵然看着莫云舟的眼睛，仿佛自己的喉咙被对方死死咬住，又像是被对方一点一点剥开她的思想，要将她所有的小秘密都拖拽而出。</p>
“我只是想选择自己想走的路，我真的没有想过离开这里算是对您的背叛。”</p>
“上一次在医院里，我对你说过的话，你已经全都忘掉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男人，不会跟女人计较？你觉得会为了看起来有风度，让你轻松走？那么你要清楚，我们莫家能走到今时今日，靠的从来不是风度。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该招惹我。”</p>
莫云舟的表情此刻已经平稳了下来，尽管说的话明明很有力度，但语调却平静的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