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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泡沫已经全部破碎了，杯中的液体变得无比清澈，甚至能映出自己的脸，带着那样温和平淡的笑容。</p>
沉默良久后，东哥才低声道：“他问我，程悦还好吗。”</p>
桌下的手指猛的收紧，连指甲刺入掌心都没有发觉。</p>
屋内的空调像是瞬间降低了温度，让人后背都轻轻发起颤来。</p>
程悦还好吗？</p>
他居然，还记得？</p>
程悦握起那半杯啤酒，递到嘴边。</p>
他喝的很慢，因为他需要这点时间来调整情绪，让自己尽量表现的毫不在乎，尽量显得平淡。</p>
只是他没注意到，握住杯子的，微微颤动着的，发白的指尖……</p>
早就被对面的人收入眼底了。</p>
“你怎么说的？”程悦的脸上还是那样的笑容，似乎只是在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说我很好？还是很不好？”</p>
东哥皱了皱眉：“我告诉他，你毕业后到外地读书，换了专业，现在在音乐学院当老师。”</p>
“然后呢?”</p>
“然后他顺便问我，你弟弟怎么样。”</p>
“我就跟他说，你弟弟今年考上了T大的研究生。”</p>
“他笑笑说，挺巧，他弟也在T大呢。”</p>
“后来有记者找他采访，他说了声抱歉就走开了。临走的时候，留下张名片。”</p>
东哥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名片，轻轻从桌面推到程悦面前。</p>
程悦微微皱眉：“给我做什么？”</p>
“我想，你需要它。”</p>
“我要他的名片有什么用。”</p>
东哥沉默了良久，才轻叹道：“程悦，在我面前，你还要装吗？”</p>
握住名片的指尖微微一紧。</p>
那张名片，那个熟悉的名字，名字下面的一排地址，职位，电话，Email……</p>
是自己想要的吗？</p>
“其实，我不需要。早就……不需要了。”</p>
程悦微微一笑，看都没有看，便把那张名片揉成一团，扔进了**桶。</p>
侧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四点半。</p>
程悦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我弟弟还在等我。”</p>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身后的人压低声音说：“程悦，何必让自己那么辛苦。”</p>
程悦拉开门的手顿了顿，却还是没有回头，只淡淡道：“江子东，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句话。”</p>
走出门去，然后，用力地关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