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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剑明一字一句, 认真地说：“我想告诉你, 其实我昨晚护住你, 是因为, 你是我……最想保护的人。”</p>
他说什……什么？</p>
程乐突然听到这句话，心中大震, 猛地抬头看向他, 只见他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中, 是满满的真诚和温柔。程乐心里一颤, 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赶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的眼睛。</p>
归剑明知道程乐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也不着急，缓了口气，轻声解释道：“当时跟你分手，并不是为了跟凌夕在一起，那天你看到的只是场误会。我跟他曾经在一起两年，后来……他背叛了我。”</p>
归剑明似乎是回想起那段记忆，低沉的声音带着点痛楚的沙哑, 顿了顿，又轻声说：“我怕你跟我也不能长久，所以当时才找借口趁早跟你分开。伤了你, 是我的错。”</p>
“对不起……程乐。”</p>
说着就把青肿的手放在程乐的手背上, 轻轻地握住, 动作十分小心而温柔。</p>
程乐手指僵了一下, 却没有挣开，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p>
这一刻，归剑明才知道，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太过愚蠢，还以为把所有的伤痛都埋在心里是最好的疗伤办法。可如今，亲口把那些事跟程乐说出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背在身上很多年的包袱，像是终于被放下了，心情也骤然变得轻松起来。</p>
有些话，连夏羽都不想告诉的最隐秘的心事，却这样跟程乐说了出来。哪怕那些秘密是他心底最深的伤口，哪怕把这些暴露出来会很危险，他还是毫不避讳地让程乐知道了。</p>
因为，他想把程乐当成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没有保留，没有防备，更不会再有隐瞒。</p>
程乐的心情非常复杂，知道现在这个地步，他不会对自己说谎，可听着他解释的所谓理由，心里却有些愤怒。</p>
这个笨蛋是不是情商太低了，还是脑子里少根筋？就因为凌夕曾经背叛过他，他在感情上受过伤，所以不敢去追求新的幸福？害怕第二次被抛弃就跟自己分手了？</p>
虽然程乐知道，归剑明被父母抛弃过的经历，让他对人有太多的防备，后来又被凌夕背叛，心里自然竖起了一道墙，不相信别人，甚至不太相信自己，关键时刻当乌龟缩回壳里去，也是情有可原的……</p>
可是，莫名其妙被他当了炮灰，任谁都不会好受！</p>
现在见他放下骄傲来柔声解释，又是一副大病初愈的可怜模样，程乐心里有气也发不出，只好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p>
归剑明被瞪得一愣，抓住程乐的手不由得松了一下，接着，却又握紧，柔下声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们重新开始……”</p>
从小到大，从没用这么软的口气跟人说过话，归剑明心底也有些不安，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程乐……会原谅吗？</p>
不由得抬头瞄了程乐一眼，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道：“你不怕我是你好朋友的弟弟了？”</p>
归剑明想起自己当初找的那个破理由，不禁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说：“程悦他……会体谅的。”</p>
正说着，就听门口响起个声音。</p>
“体谅什么？我好像听到我的名字了。”</p>
出现在走廊拐弯处的正是程悦和夏羽，程悦提着一篮水果，夏羽左手捧了一束鲜花，右手还提着个大饭盒，显然是来探病的。</p>
归剑明赶忙把手放开，程乐也迅速把手缩了回来。两人身体都有些僵硬。</p>
程悦还在那好奇地问：“体谅什么？”</p>
程乐吸了口气，一脸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哥，你们这么早过来？”</p>
程悦点点头，“带早餐给小归吃。”接着又瞄了弟弟一眼，“我还以为你依旧穿着昨天那件血淋淋的毛衣，给你带了件衣服来换。”</p>
程乐弯起嘴角笑了笑，“我怕吓到人，大清早出去买了件新的。”</p>
“哦……你今天起那么早啊。”程悦把水果和饭盒都放在桌上，回头道，“小归呢，几点醒的？感觉怎么样？”</p>
归剑明冲程悦笑了笑，“还好，没什么不舒服的。医生说如果检查结果没问题，可以出院了。”</p>
程悦松了口气：“那就好。来，我带了吃的给你。你们还没吃早餐吧？”</p>
归剑明和程乐对视一眼。</p>
“没呢。”程乐道。</p>
“吃过了。”归剑明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