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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他们几个人又聊了起来。</p>
下午因地震而中断的谈话，在这样笼罩着灾难气氛的夜晚，重新开始。</p>
这是两个没有家人的抗战老兵。</p>
出身黄埔军校15和17期，参加过长沙会战、衡阳保卫战、湘鄂赣边区各大战役，</p>
当老人知道他曾是战地记者时，更告诉季成阳，在半个世纪以前，他也曾接受过西方战地记者的采访，这个话题反倒引起了他们三个记者的兴趣……就这样，话题连着话题，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凌晨三四点。</p>
护士来查房，很严肃地让众人不要再谈，中止了这场谈话。</p>
接下来的两天里，纪忆虽没了最初的恐慌无措，却仍忧心季成阳的处境。</p>
电视机里播放着不间断的救灾报道，死亡的平民，还有因救灾而牺牲的士兵，不断攀升的伤亡数字刺激着每一个人的心脏。</p>
这天吃午饭的时候，暖暖中途出去接电话，忽然在楼梯间尖叫了一声。</p>
那种充满喜悦的惊呼，让纪忆马上放下筷子，完全忘记了同桌吃饭的几个长辈，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出了饭厅。</p>
一楼，季成阳将自己的背包放到地板上。</p>
他的上衣袖口划了一个挺长的口子，隐约露出了手臂皮肤，鞋底也都是泥土。</p>
就如此风尘仆仆，抬头望来。</p>
纪忆穿着拖鞋，急切地跑下去，蹬蹬地踩过每一级木质台阶，明明只是二楼，却显得路途如此漫长。漫长到她完全没有了任何耐心，跳下最后两级台阶，扑到了他的怀里。</p>
扑鼻而来的是多日在外的尘土气味，让人鼻酸的陌生气息。</p>
可手臂的力度却是最熟悉的。</p>
季成阳将她整个人都抱在胸前，慢慢抚着她的后背，低声和她说着话。</p>
声音太轻，除了纪忆没有任何人听得到。</p>
饭厅里走出来的长辈们，暖暖外公更是看出了这个拥抱里的一些情感端倪，惊讶地问询着暖暖的母亲。而被众人关注的两个人，一个是忘记了身外环境，一个则是镇定坦然地面对众位长辈的目光，向楼上的暖暖母亲轻点头，示意自己平安回来了。</p>
“小泪包，”他继续轻声劝着，“我身上很脏，你再哭，一定会蹭的满脸都是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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