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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绪等着她说第一句话。</p>
她道：“文文,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p>
秦绪的手，一下子放松下来。</p>
她只是来等梁文安的, 不是来看秦绪的。</p>
活着的时候没有见过她, 更何况是死了呢？</p>
她走近一步，交握着手, 紧张道：“妈妈很想你。你回家好吗？”</p>
这句话，秦绪等了一辈子，也没能等到一个人和她说。</p>
心就像被提了起来, 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p>
秦绪歪着脑袋，看着墓碑前的捧花道：“你知道吗？她很不喜欢菊花。”</p>
其实无所谓喜欢，也无所谓不喜欢。</p>
但梁母带着这捧菊花, 显然只是顺手拿的。历来扫墓都用菊花, 她也用菊花而已。</p>
梁母有些黯然：“对不起。”</p>
秦绪问：“你在和谁说？”</p>
梁文安还是秦绪？</p>
“妈妈也很心痛，虽然我没有照顾过她, 可她也是我生的。”梁母捂着心口, 悲戚道：“都是我的女儿，你是要剐我的肉吗？”</p>
她亲口说出来了。</p>
如果之前秦绪心里还存着一丝疑虑, 那现在真是彻底被扫清了。</p>
秦绪道：“既然她已经死了, 把她接回去, 就刻个名字。如果泉下有灵, 也好让她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p>
梁母说：“对不起……”</p>
秦绪嘴角微抽, 她咬住唇角, 问道：“我的要求很过份吗？”</p>
梁母摇头：“对不起。”</p>
秦绪多年的克制力崩溃了, 连她自己也感受到变调的声线：“你在和谁说？”</p>
梁母道：“你为什么不能忘了她呢？逝者已矣，我们是一家人。”</p>
“她……都死了。”秦绪喉间滚动：“你不能挂念一下她吗？”</p>
“你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梁母激动道：“她已经功成名就了，现在这样的生活不好吗？你把她接回来又能怎么样？她需要妈妈吗？她能接受妈妈吗？”</p>
“你问过她吗？”</p>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p>
“这是你，欺骗你自己的，还是安慰你自己的？”</p>
“不然呢？你为什么要逼我？你爸爸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如果你爸爸知道，妈妈还有个女儿，如果别人知道，我还有个私生女，你要爸爸怎么办？你要妈妈怎么办？”梁母又走进一步：“如果从一开始你就不要去找秦绪那不是很好吗！”</p>
如果从一开始你就不要去找秦绪，那不是很好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