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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欲来，张修鹤拈须而笑，道：“是龙神显灵。”</p>
乔乐然也觉得这雨来得有点儿蹊跷，可一见神棍乘风**，便果断划清界限，嗤之以鼻。</p>
山上气候变化快，正常。</p>
拜这雨所赐，仪式终于进入尾声，张修鹤在供桌上排开象征天地君亲师的五色香烛，弟子向乔乐然强调三拜九叩的细节。</p>
气温骤降，乔乐然舒服不少，可反胃感仍顽固，看来非得把午饭吐干净不可。他敷衍地冲蜡烛三拜九叩完，那弟子又掺住他不让走，张修鹤拖着长腔道：“进祠堂——拜龙神——”</p>
乔乐然脸色难看，直反酸水：“还拜啊，刚来不就拜过了吗？”</p>
这弟子跟他年纪相仿，没张修鹤那么能装，小声安抚道：“三下就完事儿，很快。”</p>
乔乐然迟疑一秒，决定赶紧糊弄完差事专心呕吐，步子发飘地迈进龙神祠。</p>
神龛前，林涯标枪般直愣愣地杵着。</p>
他气.喘吁吁，一身结实紧绷的肌肉挂满水珠。那都是高空云层中融化的冰晶，方才太阳暴晒，他去布雨，蹭了一身云。</p>
见乔乐然站定在神龛前，林涯机械地瞄一眼自己光.溜溜的身体，明知人家看不见他，也不信他，却还是心头火热地退回神龛后，扯条毛巾胡乱揩去水珠，抓来一件破旧棉大衣披上。</p>
他不知冷热，能遮羞就行。</p>
里头光.溜溜，外罩棉大衣，好一个露.阴癖标配……</p>
张修鹤：“一拜——”</p>
乔乐然向神龛中面目不清的塑像鞠躬。</p>
张修鹤：“二拜——”</p>
再鞠。</p>
张修鹤：“三拜——”</p>
接连三次九十度弯腰，翻江倒海的胃部在肋骨与腹肌的包夹下揭竿而起，乔乐然连腰都没直起来，哇地一声，吐了一地。</p>
林涯愣住，当场凝固。</p>
夫妻对拜，新娘吐了。</p>
新郎的心理阴影面积估计得以亩为单位，如果摊上小心眼儿的新郎，那得论平方公里。</p>
病灶解决，乔乐然通体舒泰，半点儿难受模样也没了。他抹抹嘴巴，见周围这帮搞封建迷信的个个面色铁青，忙从呆若木鸡的徐莉手里抽出一包面巾纸，蹲下清理，还望着神龛嘟囔道，“不好意思，吐您地上了，给您擦擦。”</p>
他这一蹲，被呕吐物的味道刺激得又是一阵恶心：“呕——”</p>
“……”徐莉回过神，咆哮，“乔乐然！你没完了！”</p>
乔万山平时对儿子反向二十四孝，可一沾上封建迷信就变了个人似的，抬脚就踹，呵斥道：“给我吐干净再进来！”</p>
真不是故意的！还踹人！乔乐然跑出去，赌气地抠嗓子眼。</p>
林涯面黑如炭，大步绕到神龛后。</p>
神龛后摊放着死猪，他泄愤似的狠狠坐到猪上，压得那死猪四蹄儿一翘。</p>
几秒寂静后，睚眦几把将棉大衣扯成碎絮。</p>
去他**！裸.奔！</p>
过一会儿，地面被几个弟子清理干净，乔乐然进来重拜。</p>
神龛后，林涯梗着脖子纹丝不动，直到乔乐然拜到第三下，他才硬邦邦地转过一丁点儿角度，狠狠瞪向乔乐然。</p>
他常年瞪人，眼轮匝肌与肱二头肌一样强悍，有股能平地把人瞪个跟头的气势。</p>
乔乐然被乔万山在众人前那一脚踹得跌面儿了，脸蛋上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嘴角撇着，眼眶泛红，像只被薅秃尾巴毛的小斗鸡，耷拉着脑袋谁也不看。</p>
十七八岁的男生，丢钱丢命都不丢面儿。</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