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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心中缠绕在一起的让她绞痛不已的血管瞬间散开，胸中的郁结也随之消失。唇角微微一勾，沈浅释然地笑了起来。</p>
烟花仍旧在继续，沈浅没有继续打扰陆琛。和他道了别，沈浅挂掉电话，裹紧羽绒服看着天空燃放不尽的烟火。</p>
在最大最亮的那个烟花放出时，沈浅握着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低头将手机拿出来一个看，是个B市的陌生号码。</p>
沈浅疑惑了一下。</p>
在B市和她联系的同学并不多，几个关系好的也都有对方的号码。这个陌生号码是怎么回事？有同学换了号码来给她拜年吗？</p>
“喂。”沈浅按了接听，手机放在耳边，轻声“喂”道。</p>
烟花不尽，断断续续的鞭炮声也开始响起。与这头的吵嚷不同，那端沉默似水，没有任何声音。</p>
“喂？”沈浅皱紧眉头，又应了一句。</p>
电话那端仍旧是死寂。</p>
夜晚灯火通明中，沈浅打了个激灵。没太在意，嘟囔了一句“打错了吧”，毫不犹豫地挂掉了电话。</p>
在距离沈浅不远的小区外，烟花燃放地，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静静地看着面前一堆的烟花箱，望着远处的第三中学，沉默着放下了电话。</p>
新年的钟声敲响，楼下的人也渐渐聚集。</p>
还没睡的小孩子们，缠绕在端着贡品和拎着鞭炮的大人身侧，吵着嚷着，对着漆黑的天空笑着。</p>
沈浅想起小时候，在姥姥家过年，姥爷用高粱杆做的盖帘端着供养品，她就缠在姥爷身边，吵嚷着问明天可不可以和李雨墨一起穿新衣服去亲戚家拜年。</p>
转眼间，她马上就要做孩子的母亲，而姥爷也已过世多年。</p>
时光永远在老，他们永远在散。</p>
人生中最悲哀最无助的事情，莫过于此。</p>
“浅浅，和爸爸下楼吧。”</p>
沈嘉友将刚煮好的水饺放在盖帘上，去橱柜里拿了新买的鞭炮，叫了一声在阳台上吹冷风的沈浅。</p>
回过神来，沈浅哆哆嗦嗦地裹紧羽绒服，去客厅端起了盖帘。</p>
下楼之后，将鞭炮挂在竹竿上，盖帘放在小区内围在树边的石阶上，沈浅将黄纸放在地上，点火烧着。沈嘉友挑着鞭炮，点上了。</p>
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动着耳膜，父女二人看着鞭炮落下又炸裂，沈嘉友挑着竹竿，冲着沈浅挥手。</p>
“浅浅，辞旧迎新了。去年不高兴的事情都烟消云散，新年要有新气象。”</p>
听到沈嘉友的话，被寒风包裹住的沈浅呼出一口热气，心跳平稳舒缓，心中温暖干燥。想想去年沈嘉友自己孤独一人放鞭炮，或者是和母亲一起，两人孤孤单单的场景，沈浅的眼眶浮上了一层水雾。</p>
鞭炮放完，沈浅将酒洒在地上，用筷子把水饺挑开，拿出里面的馅儿放在地上。</p>
供养完以后，沈嘉友过来端着盖帘，沈浅抱住沈嘉友的胳膊，将头靠在了他的身上。</p>
沈嘉友和蔺芙蓉不同，他是个热情向上的人。见女儿这样，腾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新年快乐，我的宝贝女儿。”</p>
“新年快乐，爸爸。”</p>
新年到了，去年的所有晦气都被鞭炮冲散了。现在，该好好面对新的一年，面对新的人生了。</p>
大年初一，沈浅还没起床，就听到了外面过来拜年的孩子的吵嚷声。揉了揉眼睛，拉开窗帘，晴朗柔和的阳光倾洒而入，照得人懒洋洋的。沈浅沐浴在阳光下，又趴在了床上。</p>
“浅浅，起床去李老师家拜年了。”</p>
沈嘉友敲门叫着女儿，蔺芙蓉不闻不问，自顾自地穿着大衣，和前面的一众老师先走了。</p>
李老师是是宋城的奶奶，也是三中资历最高的一位教师，很多这里的教师都曾是她的学生，过年去李老师家拜年是学校老师们过春节的一个传统。</p>
“知道了！”沈浅立马睁眼，穿上衣服跟着沈嘉友出了门。</p>
到了李老师家，沈浅还收到了李老师的红包。每年都会收到，沈浅道谢后也就接下了。</p>
看到沈浅，自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孙子。老人家握着沈浅的手，笑眯眯的。</p>
“浅浅啊，今年也得二十五了吧？有男朋友了吗？”</p>
这个话题，每年围在一起时，都会被问，经久不衰。往年沈浅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出来“没有”，但今年，她脑海中先浮现了陆琛的脸，过了半晌后，才微红着脸摇了摇头。</p>
“也不是小姑娘啦。”李老师轻轻拍了拍沈浅的手，笑起来道：“你觉得我们家宋城怎么样？”</p>
“奶奶！”</p>
宋城原本在卧室睡觉，听到外面的拜年声时已准备起床。客厅里大人们的话题都围绕在适龄儿女的终身大事上，问到沈浅时他停下开门的手，在屋里听了片刻。等火烧到自己身上时，他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