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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温言道：“既是大郎请来的客人，赶紧预备屋子，再办一桌好酒水给道长接风。”</p>
还真给谢玄小小预备了两间屋子，比白雪香预备的那一间更奢华些，谢玄一关上门便往锦被里一躺。</p>
小小坐在床沿，提醒谢玄：“那蒋夫人不是好人。”</p>
凭她笑得再慈和也无用，她的心思明明白白落在小小眼中。</p>
谢玄长腿一搭，伸手摸了块点心啃起来，自己啃了还不够，又往小小嘴里塞了一块，嚼了满嘴的点心渣子：“不急，先看看这对夫妻冤不冤。”</p>
“要真是活该，那咱们正好发笔财，就是不闹鬼，也叫它闹鬼。”</p>
土地只差人办事，不给人银钱，盘缠还得自己挣，蒋文柏要不是好人，刮他的油水就算是劫富济贫了。</p>
直到入夜时分，蒋文柏才回来。</p>
谢玄耳朵一动，隔着两重院门，听见门口响动，知道是蒋文柏回来了，他随手抽出一张灵符。</p>
小小伸手接过，把符纸叠成纸鹤的模样，抖开两只翅膀，交到谢玄手上。</p>
谢玄推开窗伸出头，见院中左右无人，摊开手掌，把纸鹤露在月光下。</p>
双目凝视纸鹤，伸出食指中指掐了个剑诀，直指眉心，口中一声轻喝：“起！”</p>
纸鹤翅膀微动，凌空而起，从窗口飞出，穿过院门，落到袁氏窗前。</p>
蒋文柏吃得醉熏熏的，一进屋门就问袁氏：“那个雏儿你安置在哪儿了？”</p>
袁氏哼笑一声：“我说你什么时候信起道来，一见着人我就知道了，真是天上落明珠。”她笑完又有些担忧，“当真不打紧？别又惹出事来。”</p>
“两个江湖小骗子，穿了一身道袍骗人而已，也敢腆着脸说自个儿是紫微宫的。”蒋文柏喝了一盏浓茶醒酒，点点袁氏，“你可万万要把人给留下来。”</p>
“还用你说，我连东西都预备好了，明儿就先把人请来，我就不信她这点大的女孩子，还会不爱俏。”</p>
袁氏预备了几身绸缎衣裳、一盒珠花宝簪，几样胭脂水粉，等到明天单独把小小请到她屋中。</p>
先哄小小把衣服换上，再说自己没有儿女，越看小小越是亲切，不如留下来认她当干娘。</p>
两个小骗子行走江湖不过是为了钱，要是小小舍不得她哥哥，便把谢玄也一同认下，到时候这兄妹两个进了蒋家门，还是任他们摆布。</p>
蒋文柏伸手揉了一把袁氏的腰：“还是娘子有手段。”</p>
袁氏满面得意，又推了蒋文柏一把：“你那儿事办成了没有？不是已经定下亲事了，怎么她倒不上赶着了，可是你这张老脸哄不住人？”</p>
放了那么久的饵，鱼儿都咬钩了，还不赶紧提线，可别让这条大鱼跑脱了。</p>
蒋文柏也吃不准白雪香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已经是网中鱼，前些日子还急着上岸，真要讨她进门，她倒摆架子。</p>
“不过是拿拿乔，明儿你送些点心去。”蒋文柏还是很有自信的，他在白雪香身上花了总有百来两银子，非得连本带利的讨回来。</p>
袁氏哼了一声：“我自然理会得。她这些年攒下的私房，还有那间小院，再加上她这个人，捆到南边卖了，总共怎么也得值两千两银子。”</p>
打完了算盘又戳了蒋文柏一指头：“这回可不能再出纰漏，要不是你上回放跑了一个，何至于只能在本地干这营生。”</p>
到底是落人口实的，就该在外地买进卖出。</p>
蒋文柏颇不耐烦：“我哪知道那个**人这样精，等破了冻我就带白雪香出门，换个地方做生意。”</p>
这个，就是蒋文柏的生意。</p>
纸鹤翩然飞回，小小摊开手掌喂了纸鹤一颗三角香，纸鹤吃饱了，轻巧飞到窗框上，低头用喙嘴梳毛。</p>
小小抿着嘴唇，眸中含雾：“咱们不管他，他活该。”</p>
怪不得蒋文柏乌云罩顶，亡魂索命。</p>
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不让女鬼报仇，她当鬼也不能安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