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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去之后，是漫长的等待。</p>
说漫长，其实也不过是十一分钟三十六秒，但是，对于守着时间发送新年祝福的小周来说，的确很漫长了。而且蒋先生的回复言简意赅：新年快乐，祝万事顺心。</p>
简直像群发。</p>
她不满地戳着他的头像，仿佛戳着他的脑袋。转念想了想，身居高位的蒋先生此时一定处于迎来送往的高峰期，能够拨冗回复自己，已经很不错了。</p>
她不敢多扰，发了“晚安”就睡了。</p>
……却不知，收到“晚安”的人正盯着她发出的微信辗转难眠。</p>
新年前夕，他不舍得打扰女朋友，只好祸害他人。作为女朋友的朋友——毕竟被正式介绍过，以及陈墅秘书的孔小杰便荣幸中选。尽管，他本人大概不这么觉得，赴约的时候，脸上充满了迷茫与紧张。</p>
蒋修文不欲打扰对方太多时间，很快进入主题：“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p>
“请讲。”</p>
“我要小周的节目拍摄视频。”他虽受集团委派，关注森微，但本身并无实权，任何运作还需通过森微的员工。陈墅向他告状不过因为他背后的张氏集团以及……当初是他招聘他进来的。</p>
孔小杰愣了会儿，很快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顿觉为难：“这件事，我恐怕没有权限。”</p>
蒋修文身体往椅背一靠：“那你能否客观描述，方竞雄与我女朋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p>
……</p>
都已经明说了女朋友三个字，还叫他怎么客观描述？</p>
孔小杰很后悔。新年都到了，他为什么不在蒋先生打电话之前，摔了老手机，买一个新的。</p>
此时，后悔也于事无补。</p>
“我没有亲眼见到，只是听说而已。”事情闹得那么大，根本掩饰不住，公司上下传得沸沸扬扬。他毕竟是陈墅的秘书，描述时下意识地将事情重点放在了四杯水上。</p>
但蒋修文抓重点的能力岂是等闲？</p>
“你说方竞雄骂人了，骂了什么？”</p>
“我也不确定，好像是……”孔小杰极轻声地说了。</p>
蒋修文光看嘴型，脸色就冷厉的不行，吓得对面差点当场递辞职信。</p>
……</p>
孔小杰觉得，自己可能是难得要害怕老板被人开除的员工了。</p>
至于，方竞雄谁管他！</p>
但陈总还要挽救一下。</p>
他绞尽脑汁地为他开脱：“其实，陈总最近压力很大。他为节目，为公司付出了很多，经常整宿整宿地不回家，所以很多事就顾不到位。”</p>
蒋修文说：“你在暗示他‘失职’？”</p>
孔小杰吓了一跳，摆手道：“不是不是。其实是，”他咬咬牙，决定为陈总争取最后一把，要是这把都输了，他就真的无能为力了，“马总来找过陈总，暗示陈总是临时的，森微未来将从三位经纪人之中选出一位来顶替他……陈总把森微看得很重。”</p>
蒋修文没想到森微建立之初的设想竟会被马瑞利用，对陈墅的反应却不太意外。</p>
EF投资森微没多久，张复勋就收到了娱乐圈将有大变革的风声，当即就想公司解散。森微当时的负责人是罗少晨，张知又抵死不从，使他无从下手。</p>
张复勋便走迂回路线，提出要“更专业的人”来掌舵——本质还是找机会解散公司。EF毕竟受集团约束，张知无奈妥协，于是由蒋修文物色职业经理人出任森微总经理。</p>
彼时，森微于他，不过是张复勋交付的任务对象，便选了陈墅。</p>
一个履历辉煌，但知情人中口碑极差的人。</p>
……是他作茧自缚。</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