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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的人想要获得至高无上的地位；嫉妒的人想要打压所有的竞争对手；愤怒的人想要获得宣泄愤怒的力量；懒惰的人想要不劳而获；贪婪的人想要无与伦比的财富……所有这些无限被放大的欲望，都会使人彻底堕入深渊。”</p>
“这些被分化出来的玉佩，潜伏在人类的身体里，而人类是所有欲望的集合体。它们一旦被这种强烈的欲念唤醒，就会促使宿体产生异变，进而在这个世界里搅风搅雨。或许有人是因为美好的欲望而唤醒了那些玉佩，但他们的数量能有多少呢？欲望一旦被无限放大，其结果只会是沉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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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游、苏枫溪、张阳、萧言翎，这些人你们还记得吧？”梵伽罗抬起头，环视众人。</p>
已逐渐明白宋恩慈把什么样的鬼东西洒在人间后，这些玄门高手全都苍白了脸色。</p>
“这块玉佩是马游的，这块玉佩是苏枫溪的，这块玉佩是张阳的，这块玉佩是萧言翎的。他们从先祖或别人那里，传承到了这些玉佩。他们用强烈的欲望激活玉佩，获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诡异能力。”</p>
梵伽罗用指尖拨出四块大小不一的灰色玉佩，叹息道：“宋恩慈，好好看看你都造就了怎样一群怪物。”</p>
“现在你明白为何马游大肆杀人的时候，你会忽然受到反噬了吧？”</p>
林念慈的身体已经僵硬了，五官的生长速度似乎都陷入了停滞。</p>
亲身经历了这件事的长生、长真、林念恩，都用不可思议又饱含愤怒的目光看向她。</p>
原来马游那样的杀人狂魔，根本就是林念慈亲手制造出来的！难怪那些恶业最后都算在了她头上！这是因果报应啊！</p>
梵伽罗继续说道：“救下了全泽州的人，你成为了行走于人间的半神，拥有了声誉、信众和神庙，开始享用人间香火的供奉。起初几年，你的确看见了成神的希望，你恢复了青春，获得了不老的容颜，力量也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度。但是——”</p>
梵伽罗的语气带上了浓浓的讽刺：“忽有一日，曾经的噩梦竟然再次来袭。你的身体从内部开始腐烂，每过完一天，你就离末日不远。你不明白那是为什么。你明明救了千千万万个人，积累了举世无双的功德，一脚跨入了成神的门槛，却又为什么会功亏于溃？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你想破了脑袋，恐怕都想不明白，对吗？”</p>
他看向僵坐不动的林念慈。</p>
林念慈尚未长出牙齿的嘴急促张开，声嘶力竭地问道：“为什么？”</p>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三个字曾无数次地萦绕于她的脑海，也曾无数次地凌迟着她的心。天穹与神宫，分明离她只有一步之距，却又为什么会把她骤然打落？</p>
为什么？！</p>
“因为你积累的不是功德，是恶业；因为欲望造就的不是美好，是罪孽。你随手救下的那些人，最后都变成了什么模样，你可曾去回访过？”</p>
林念慈想起了马游等人，心脏不由紧缩。</p>
但梵伽罗却摇头讽笑：“马游、萧言翎、苏枫溪、张公子那样的人，对你来说只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小污点而已，远不至于断了你的成神路。”</p>
林念慈的眼珠终于长了出来，开始在没有眼皮的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那诡谲又阴毒的模样，吓了所有人一跳。现在的她，哪还有半点泽州圣女的风采，竟活生生一只恶鬼。</p>
玄诚子用怒火熊熊的赤色双瞳看向她，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然后深深埋下头去。</p>
梵伽罗的话却又令她猛然抬头，面容扭曲。</p>
“这块灰中带绿的阳玉，是我从菩提妖树体内取得的。那样一个强结因果、颠倒轮回，几能灭世的怪物，同样也是你的杰作。而它沾染的无尽恶业，最终都会落到你头上。”</p>
众人齐齐看向梵伽罗捏在指尖的一块灰绿色玉佩，目露骇然。</p>
“怎么可能！”林念慈嘶声高喊。</p>
梵伽罗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不可能？你是救苦救难的泽州圣女，你是行走于人间的神灵，为了彰显神迹，你做了多少不可能之事？那棵菩提原本被雷劈中，早该枯死，你看见跪了一地的信众是如何的惶恐无助，于是心血来潮，用指尖点了点它焦黑的枝干。”</p>
“于是，那了无生机的枝干就抽.出了嫩绿的新芽，重新焕发了生机。众人被你的神迹震撼，纷纷跪倒在你脚边山呼圣女。你拂拂衣袖，潇洒离去，而那棵菩提，最终却变成了我们今日所见的妖树。”</p>
“如果我未曾苏醒，它会毁掉这座城市，进而毁掉这个国家。这样的罪孽全都加诸于你的头顶，你说你怎么成神？怎么不受反噬？怎么不从云端跌落，变成眼前的这滩烂泥？你救活那棵菩提，为的是什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