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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鸟是禽类中的“拼命三郎”，打斗起来，永不退。据说赵武灵王非常佩服其毅不知死的战斗精神，便用鹖的尾羽装饰冠，给作战勇敢的武士戴。到了秦国，变成了仿照鹖鸟头顶分叉的耳羽作冠，非高爵不可冠，也就是五大夫及以上方可佩戴。</p>
黑夫笑道：“然，王见我言辞的当，听说我已是公乘，且在淮南又立了些功劳，便说不必待楚灭论功，提前赐我五大夫之爵。”</p>
在秦国，常有一种理论，那就是，一个士伍黔首，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获得公乘以上爵位，也就是“民爵不过公乘！”</p>
第九级的五大夫，已相当于春秋时期的“上大夫”，乃是爵位的天花板，再往上的左庶长右庶长等，就算作“卿”……</p>
所以，黑夫已经摸到了一般人眼中的至高点，让他们叹为观止，唯独利咸等人除了赞叹，还有佩服，因为他们知道，黑夫的志向，可是像王老将军一样，封侯！</p>
谁料黑夫还未说完：“大王又闻我今年要满二十二，亦嗟叹说，自己亦是这一年纪，在雍城蕲年宫加冠礼的，于是便一时兴起，当场赐冠，并亲手为我戴上……”</p>
听说秦王不仅赐爵，还亲手为黑夫加冠，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安陆营内鸦雀无声，半响之后，才响起了季婴杀猪般的惨叫。</p>
“完了！”</p>
众人偏头一看，却见季婴跪在了地上，双手颤抖，夸张地哀嚎道：“这冠可是大王亲手为率长加上去的，可我，可我方才扶率长就坐时，却不慎碰到了，我这脏手，如厕完了还没洗过，真该砍了！”</p>
众人皆哈哈大笑起来，利咸则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好奇追问道：“率长对大王说了什么？”</p>
“也没什么。”</p>
黑夫亦不由感慨，秦王政果然不负“能下人”的称赞，收揽人心真是利害，换了任何一个人，被他这么一通赏金，赐爵，并亲自加冠，已经涕泪满面，稽首效死了。</p>
这是黑夫没料到的，在王帐里时，他的确有些激动，出来以后，心绪也仍未平复。</p>
可他已经冷静下来了，感念会有，将命交给秦王倒不至于。于是便道：“王问了我的出身，听说我乃一士伍黔首，从亭长做起，一步步升爵到了眼下的县尉、率长，不由感慨了一句韩非说过的话。”</p>
“什么话？”众人皆迫不及待想听下去。</p>
黑夫道：“王曰，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然后大王突然看了看王将军和李都尉，笑着问我，有没有想过当将军？”</p>
“率长如何作答？”众人的脑袋凑到了黑夫面前，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p>
“我对大王说，当然想！”</p>
“黑夫如今虽卑微如尘，但十年、二十年后，亦愿效李都尉、王将军，为大王将，讨逆立功，然后题墓道言‘秦将军黑夫之墓’，此黑夫之志也！”</p>
黑夫记得，自己当时直着腰板，对秦王说了一句后世人人知晓，放之于秦国大环境下，也是**正确的名言！</p>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