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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干俨然成了干越人里最大的部族,日益兴旺,眼下吴申一天天老去,一旦他去世,吴芮便将成为新的君长……</p>
城内的建筑也多以干栏式为主,连吴申的府邸也不例外,越人武士手持竹矛守在外面,见到吴芮归来,纷纷与他打招呼。</p>
等步入最大的厅堂时,吴芮发现,自己出城这段时间里,父亲却迎来了几名客人,此刻正在商谈事情……</p>
干越没有中原那么繁杂的礼节,吴芮径直大步走上前,朝垂垂老矣,很少离开城邑的父亲一拜:“父,儿回来了!”</p>
吴申头发斑白,他虽然是来自吴地的楚人,但如今的打扮与普通越人无异:断发文身,错臂左衽。</p>
他自称是吴国王室之后,原籍江东,因得罪了权贵,被流放到余干水,却没有死于蛮越的箭下,而是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勇敢,通过联姻,帮助余干越人打败其他部族,修筑城池,坐上了干越首领的位置。</p>
为了让干越人臣服,不将自己视为外人,吴申变其服,从其俗,把自己和儿子都作越人打扮,还解释道:“先祖太伯、仲雍二人出逃蛮越,便入其乡而从其俗,象当地蛮人一样身上刺满花纹、剪断头发,如此方能建立吴国,吾等既已离夏,作越俗有何不可?”</p>
不过,吴申早已没了昔日的年富力强,他虚弱地裹在一块羔裘毯子里,冬天怕寒,夏天怕热,与十一月还穿着短衣,赤脚行走的吴芮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是真的老了。</p>
“阿芮,见过贵客。”</p>
吴申虽然身体日益羸弱,但智慧却丝毫没有减少,知道什么人得罪不起。</p>
吴芮打量来客,发现其中一个是穿着楚式袍服的士人,吴芮知道他叫徐舒,是彭泽邑人士,前几年来过一次余干,会说越人之言。</p>
“数年不见,小君子已**了。”</p>
徐舒笑呵呵地与他套近乎,但吴芮却对另外一人更感兴趣。</p>
那人身穿甲胄,头上戴着梯形板冠的军吏,正襟危坐,其发式,其甲胄,是吴芮在途径余干的楚国将吏身上从未见到过的,不由多瞅了几眼。这人却是黑夫的手下利咸,他也在打量吴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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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芮坐下时,三人商议的事情也接近了尾声。</p>
徐舒拱手道:“司马要吾等说的话,已转告吴君,吴君以为如何?”</p>
吴申笑道:“区区小邑,岂敢违抗大国?但出兵之事,且容我思虑思虑,我虽挂名干越长老,可每逢大事,还是要先询问各部。”</p>
利咸这时候开口了:“司马耐心不多,大军进攻番阳在即,若吴君不做秦国的子民,那便是秦军的敌人!”</p>
此人竟敢如此与父亲说话,吴芮顿时大怒,欲拔剑而起,却被吴申一个眼神瞪回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