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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黑夫如此高兴，另一边那气喘吁吁的胖子便一面用蒲扇扇风，一边道：“若非黑夫用算盘诱我，我才不会来。”</p>
黑夫目测这厮重量已经超过两百斤，胖子最讨厌的就是盛夏，往年这个季节，就躲在阴凉的守藏室内看看书，任谁说什么，一步都不愿意踏出去，彻底成了肥宅……</p>
直到黑夫拿出了跟张苍提到过的“算盘”，他才勉为其难答应出门。这可是黑夫请程商帮忙制作的，杏木框中嵌有光滑的细杆，杆上串有扁圆的木珠，可沿细杆上下拨动……</p>
张苍本就迷恋数术，正在编订《九章算术》，他拿到这东西，又由黑夫传授了最基本的珠算加法口诀，顿时爱不释手。</p>
当然，也不忘问一句，黑夫是如何做出此物来的？</p>
幸亏，早在西周，就有算盘的雏形“陶丸”了，黑夫便编造道：</p>
“吾弟在学室做弟子，不仅要学律令，还要学算数，一天我见他用木棍串着陶丸，代替算筹来计数，便灵机一动，何不将木棍陶丸合到一起呢？便有了做算盘的主意……”</p>
至于造纸的灵感，黑夫推给了在南郡巡视织室时，看到的“东门沤麻”场景。</p>
张苍也没有深究，因为才一天时间，他算盘已经比黑夫玩的溜了，且在不断开发黑夫已经还给数学老师的乘法、除法珠算口诀。</p>
这不由让黑夫感慨，天才就是天才，将这东西交给张苍，真是找对人了。</p>
此刻，张苍缓过气后，又从怀中掏出算盘，噼里啪啦地玩了起来，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有何能派上用场的地方？”</p>
“此事少了子瓠还真不行，造纸非一朝一夕可成，从选址到伐木，再到制作，要花费不少人力物力，故需请子瓠兄量入为出，算出商功、时日和所费钱帛来。”</p>
黑夫要向皇帝证明，他做的东西，不仅比竹简轻便好用，且比丝帛便宜许多，所以需要有精细的账单，请张苍来做这件事，再恰当不过。</p>
他们这个项目组，张苍就是策划兼会计，足不出户，处理计吏送来的各种数据。</p>
章邯就是具体的实施者，统领刑徒隶臣干活，顺便与少府其他部门沟通。</p>
程商就是技术人员，负责将黑夫的想法变成现实，解决遇到的难题。</p>
人力充足，预算管够，还有三人相助，黑夫对三个月内试验出能书写的纸张，又多了几分信心。</p>
“这样一来，我也不必千里迢迢将我姊丈召到咸阳来了。”</p>
黑夫不打算让家人再升了，南郡就是未来十年内最安全的地方，若非要大哥、姊丈紧跟自己脚步，反倒是害了他们。</p>
反正兵球、公厕等事已经给秦始皇留下了“常出惊人之策”的印象，也不怕一惊再惊。</p>
“吾等分管诸事，那你做什么？”这时，张苍停下了拨弄算盘的手，看向黑夫。</p>
“我？”</p>
黑夫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笑道：“我当然是做劳心者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