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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尉未来用兵于北方,泾阳、漆县必为粮仓,屯田屯粮之事,今年便要立刻着手!”</p>
陈平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他如今虽距离宰天下还早,但帮黑夫宰一郡军务粮秣,做起来也很有成就感。</p>
而共敖好武,看到的又是另一番光景。</p>
他发现,不管是路过的行人,还是本地的农夫,竟多是骑马出行!那些在路边的青壮年,穿着戎狄的袴、褶,却朝黑夫行标准的中夏揖礼,他们腰间挂着短刀、长剑,甚至还有人背着弓,都臂健腰圆,比他这个南方人高了一个头……</p>
“此地百姓,尚武成风啊。”</p>
共敖对黑夫如此感叹:“即便是耕田的农夫,也佩戴武器,随时能开弓射箭的架势!胜过南郡远矣!”</p>
“不如此,关西秦兵如何能横扫关东六国?”</p>
黑夫笑道:”北地、上郡、陇西,皆迫近戎狄。虽有长城隔开,但当地人也必须修习战备,才能抵御戎狄的不时袭扰。加上夏戎杂处,沾染了戎人以战死为勇,病死为耻的习性,本地男子皆高上气力,能骑马,喜刀剑,擅长射猎。”</p>
陈平也颔首道:“不错,故古之《秦风》,《车辚》、《四载》、《小戎》之篇,皆言车马田狩之事。说的就是陇西的习俗,北地亦如此,其风声气俗自古而然,今之歌谣慷慨,风流犹存也。”</p>
虽然燕赵之士也慷慨悲歌,但他们更喜欢的是私斗,关西秦人则不同,被商鞅之法驯化得只乐公战,不敢私斗!</p>
这种特殊的地理环境和民众素质,自然就成为秦国的重要兵源地。</p>
而作为中原移民最多,编户齐民最众的一个县,泾阳更是黑夫选兵择将的首选!</p>
他对陈平、共敖两名亲信道:“我欲以归化戎人为猎犬,为我取塞外狡兔,可再忠诚的狗,也是兽类,野性大发起来,也会咬人。我还需要一些良弓,握在手中,不但能射下高空飞鸟,还能随时瞄着猎犬脊背,让它们不敢反叛……”</p>
下午,抵达泾阳县城时,县尉等人已在门口相迎,黑夫与他们客套了几句后,便下令道:</p>
“立刻去县城及各乡,招本地擅骑射,尚武功的良家子来见!”</p>
黑夫欲得的“良弓”,正是关西秦人中的一个特殊群体:良家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