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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p>
黑夫轻描淡写地说着话，眼睛却盯在炉灶上熬制得喷香的羊奶上，往里面放点糖，便是御寒的佳品。这是他在塞北生活三年多形成的习惯，黑夫对食物可没什么地域歧视，天南海北的东西，只要是味道好的，管他戎狄还是诸夏，一概都能扔进嘴里。</p>
他也倒了一杯给张苍，说道：“不过是让人半路截住了徐市，邀请他来胶东做客而已。”</p>
“做客？”张苍笑了：“有让他音讯全无，别人还以为是被海寇抓走的做客。”</p>
“我这不也是为了让方术士谋划落空么？”</p>
张苍是莫逆之交，是黑夫的“同党”，他也不隐瞒：“兵者，诡道也，既然方术士想要玩树上开花，我只能给他们来一招釜底抽薪了！”</p>
树上开花是什么意思，张苍听不太懂，釜底抽薪却是明白：“徐市可还活着，你莫非已经杀了他？”</p>
“杀倒是没杀，这徐市……”</p>
黑夫一笑，若传说是真的，这徐市，嗯，也就是徐福，或是日本人的祖先？虽然这传说不太靠谱，不过不妨碍他自得其乐，留了徐市一条性命，为以后的计划做准备。</p>
嗯，说不定很多年之后，可以让他把在黑夫手下白吃白喝的刘季，带去日本岛，再也不用回来呢……</p>
“他对我还有用。”</p>
“还是要当心。”</p>
张苍凑近了道：“若是此事败露，你便是欺君大罪！甚至会被方术士们说成是故意阻挠陛下寻仙长生！”</p>
“方术士蹦跶不了多久了。”</p>
黑夫却笃定地说道：“陛下最是没有耐心，经过这次成山角之事，陛下已经打心里，觉得方术士不可靠，多巧言令色之辈。你看从成山角西返后，陛下还有召安期生或任何一位方术士深谈么？”</p>
“这倒是没有……”</p>
张苍点头，又叹道：“但你这样，也只是扬汤止沸，陛下寻仙长生之欲未息，这不还令任将军调到胶东，与你一同扫清盗寇么？等到海波平息之后，楼船东渡寻仙，只怕还是无法避免。”</p>
黑夫道：“肃清沿海盗寇，不止为求仙，对胶东也有好处，我这算是缓兵之计，且拖着吧，等一年半载后，陛下对这件事，或许就不那么热衷了。”</p>
张苍依然不信：“你如何能知？”</p>
黑夫没有把话说透，笑道：“猜测而已，不过子瓠兄，你那日在成山角，说我和你一样，只是诤臣，现在知道了我的手段，又如何以为？”</p>
张苍想了想后，肃然道：“你不是诤臣，也不是夫子所说的任何一种。”</p>
他想了想后，指着黑夫道：“你是智臣！明察幽，见成败，早防而救之，引而复之；塞其闲，绝其源，转祸以为福，使君终以无忧，如此者智臣也！真正能在朝堂里混迹到最后的，非智臣莫属！”</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