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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季兄，大恩无以为报！”</p>
田孟如蒙大赦，顾不得作揖道谢，连忙起身，朝山林跑去，只是方才被刘季击倒时崴到了脚，故一瘸一拐的。</p>
但他才走出数步，就听到了隐约的弩机上弦声，还来不及反应，一支离弦而来的利剑，就射穿了他的脊背，直贯胸膛！</p>
剧烈的冲击，使奔跑的田孟腾空而起，轰然翻倒在地，等他艰难地偏过头，却看到刘季正手持弩机，站立起身，冷冷地看着他。</p>
大胡子还是大胡子，但那眼神不对，早已不是轻侠的豪爽义勇，反而染上了狠辣和世故。</p>
田孟难以相信，刘季却冷静地再度将弩上弦，这次，他对准了田孟的头。</p>
“你，为……为何……”</p>
还不等田孟问完，刘季便再度扣动机括，一弩射穿了田孟的眼窝！</p>
“刘季，快回来，谁让你跑的！”</p>
身后是五百主、军法官的呼喊，他们果然得了黑夫命令，要看着刘季，注意他的一举一动。</p>
刘季却只悠然割下田孟的脑袋，回过头，将死不瞑目的故人首级高高举起，笑道：</p>
“五百主，我这不是见贼人逃走，一时心急么，他可真能跑，差点叫他溜了！这头颅，可得给我记上！”</p>
五百主和军法官骂归骂，却也没将刘季怎样，再度跨上马背时，刘季低头看了看田孟的头颅，叹了口气。</p>
田孟已经受了伤，跑不远的，刘季若真放了他，等田孟被人捉住，很可能会将刘季出卖。</p>
就算当场擒拿，事后田孟若说出刘季的往事，纵然此事黑夫早已知晓，但也对刘季没好处。</p>
思前想后，放、留都有风险，还是亲手杀了最好。</p>
死人，是不会乱嚼舌头的。</p>
轻轻拍了拍挂在腰间的人头，刘季心中暗道：</p>
“兄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我若是你，就该乘着犹豫之时，夺剑杀了我！”</p>
义气？它能帮刘季改变处境么？它们早被置之于脑后，刘季现在关心的，是如何活下来。</p>
田孟的面皮已经冰冷，血滴滴答答，落在刘季腿上，那只被射穿的眼睛，空洞地望向刘季，仿佛在谴责他。</p>
但刘季却熟视无睹，眼中反而露出了一丝残酷之色：</p>
“没本事的人，在这世道不配活。”</p>
“心软的人，也一样！”</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