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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樊哙一听萧何说要征他南下,先支支吾吾,说欲回家告别老母。结果第二天萧何派人去一问,竟是人去屋空,樊哙这厮,带着家人,连夜跑到沛县周边的山泽里去了!</p>
放樊哙出城的小吏叫任敖,也一并跑了……</p>
乡里乡亲,萧何也没有穷追不舍,只是长叹了一口气。</p>
“苛政猛于虎,逃戍如逃死。”</p>
而黑夫点的另一个人,周勃,萧何一询问,才得知也早就远戍塞北,好几年没回来了。</p>
县中其余官吏,如夏侯婴、周苛诸辈,知道征百越是差事,第一次战争去的人,十死三四,皆不乐南行。当地豪贵吕禄、王陵、雍齿等辈更不必说,态度消极冷淡。</p>
按照黑夫早年向秦始皇提议的“南人戍南,北人戍北”,这场战争,乃淮汉以南诸郡出人,不关泗水郡的事,萧何本就不想害这些乡党,见状也不强迫,征辟不成,便两手空空地上路。</p>
倒是同行的卒史周昌,久闻昌南侯之名,又羡慕萧何、曹参四年内飞速升官,挺有兴趣去南军效力。</p>
可一个周昌,不知能否让昌南侯满意,这是萧何父子忧虑的事。</p>
周昌建议道:“萧君,昌南侯不是说,要在南郡再征……征一次兵,耽搁些许十日,与萧君三月会于豫章。既然时间充裕,不如在沿途郡县,看看有无壮士,一并带去。”</p>
“只好如此了。”</p>
萧何颔首,随即将南昌亭长唤来,问后得知此地叫“南昌亭”,不由与周昌、萧禄相视而笑,竟与他们的目的地同名,也是巧了。</p>
又得知淮阴县城,就在河边两里开外,乘车过去仅需两刻。</p>
说做便做,想着沿途抓几个“壮士”应付黑夫的萧何,决定让周昌看着船,自己带人去城里走走看看。</p>
出发前还嘱咐众人,将官吏服饰脱了,穿上常服,不要引起地方骚动,一路来民生艰难,萧何很排斥地方官大张旗鼓的奢侈接待。</p>
虽然心里不太乐意南下,但在其位谋其政,坐在车上,酷似一位文士的萧何,也不住远眺阔野,观察此地形势,对儿子道:</p>
“淮阴阻淮凭海,乃兵家要地也,春秋时,夫差欲通中国,道出江淮,即从事于此。”</p>
当年吴王夫差为了争霸中原,不惜动用举国之力,在江淮间开凿了一条运河“邗沟”,吴船遂能繇此而北,淮阴就成了水陆冲要,淮水冲刷而成的平原一片沃野,有开殖之资,四通八达的水网,又有漕运之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