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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婴和东门豹最先嚷嚷道：“是因为亭长想吾等了！”</p>
利咸心思最多：“亭长是不愿吾等在南方，受外人欺凌。”</p>
小陶想的比较深：“是因为……亭长不愿，国事败坏，子弟丧命。”</p>
黑夫点头：“汝等说得都对，我不仅无法放任国事败坏，也是舍不得旧部，舍不得南郡、安陆子弟，我曾说过的，要带你们回家！这承诺，至今未改！”</p>
“但，我之所以敢只身南下，还有一个原因！”</p>
四人都看向黑夫。</p>
“汝等，还记得在湖阳亭，在户牖乡，在蕲南战场，还有在这豫章的事么？”</p>
“都记得！”</p>
小陶、利咸、季婴重重颔首，东门豹也大声道：“怎可能忘！”</p>
那是过去十五年来，他们一步一步，携手同行的足迹，虽然现在，黑夫已经一步迈上了帝国的山顶，而他们尚在半山腰。</p>
黑夫让众人聚过来，动情地说道：”在这些地方，吾等面对的敌人各不相同，或是贼寇盗匪，或是魏国武卒，或是楚军精锐，或是荆邦余孽……“</p>
“但相同的是，不管在哪，汝等都是最值得信赖的乡党，是可以将背交给对方的袍泽！”</p>
他握紧自己的拳头道：“在冒着风雪南下时，我告诉自己，只要有东门豹、有利咸、有小陶、有季婴，只要有你们，只要吾等能够重聚，那就如同五指合成拳头，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只要吾等齐心协力，就没有斩不了的敌酋，灭不了的邦国！”</p>
“然也！”</p>
四人动容，纷纷将手放了过来，与黑夫的拳头，堆叠到了一起，齐声道：</p>
“吾等，愿为亭长披荆斩棘！”</p>
……</p>
重新汇集了旧部，安排好前后诸事，就在黑夫抵达南昌县，准备挥师东进时，作为“督邮”的季婴，却给他送来一份来自咸阳的信。</p>
是叶子衿的家书，里面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家常里短，从她为叶腾守完墓，到回了一趟安陆看望黑夫他母亲，最后又带着两个儿子，以及陪在身边的侄女小月，去咸阳居住。</p>
这一去，是作为人质。</p>
她废了很多纸墨，描述了骊山的新景，说了渭南街的繁荣，已风靡都城，香气扑鼻的面食小吃，还有上林苑那一大片新宫殿的雄伟，以及孩子们初到咸阳后的种种趣事：来自西域的新奇瓜果，高鼻深目的异乡客商，还说这座城市变化太大了，难以适应：“吾等如陋乡之子入城。”</p>
直到最后，她才轻描淡写地，告诉了黑夫一件政事。</p>
黑夫眼睛扫过那几行字，顿时闪过一丝惊诧：</p>
“陛下，换相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