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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禺城的地势，负山险阻南海，第一次战争时，秦军中路军将此地作为大本营，经营了一段时间。只可惜当时准备不足，在疫瘴和兵变的双重打击下，不得已放弃。</p>
现如今，黑夫将代表自己这“关内侯”身份的赤色交龙旂插在城头，宣布秦军永久占有此地。</p>
中原的腊祭这天，连南郡都是冰天雪地，可在岭南番禺，气候居然只是微凉，满山树木依然苍翠。</p>
在山与海交汇的地方，黑夫让全军集合，要在今天举行一场仪式：为有功将士授爵！</p>
庞大的船队泊于海上，数万人则在城外摆开阵势，蔚为壮观，被拘为隶臣妾的越人看到这一幕，亦不由心惊。</p>
“都尉共敖，将武昌营出三关，夺四会，至番禺，沿途数战，全军共斩首虏八千级，虏越人二万九千，功勋卓著，按律当拜爵两级，由五大夫升至右庶长。”</p>
“假都尉东门豹，斩首虏三千一百四十六人，虏越人五万八千人，当升两级，由公乘至左庶长。”</p>
按照秦军的规矩，黑夫是无权决定裨将军任嚣的赏爵的，所以，他只宣布了都尉、别部司马一级别的功爵。东门豹、共敖等都尉则宣布率长、五百主一级别的功爵……依次往下，直到什长宣布各什。</p>
在宣布完毕后，但凡是要赏爵至大夫以上者，皆要发往咸阳，由皇帝授权丞相、御史确认，才算完成。不过，大夫以下的四个爵位，黑夫却是有权在军前直接授予的……</p>
他让嗓门大的侍卫手持铜皮扎成的简易喇叭，声震四野：</p>
“三军之中，因功勋卓著，斩首盈论，连升两级，至大夫以下者，出列！”</p>
同时满足这一要求的人不多，稀稀拉拉，有数十人站了出来，他们之中，有因为作战英勇，直接升到上造的刑徒、黔首，有二十多人。也有小规模作战中，斩首远超要求数量两倍以上的百长、屯长，仅有数人……</p>
在秦军中，集体功劳比个人功劳要难，能连升两级的，都是下层军吏里拔尖的人。</p>
韩信，亦在其中。</p>
他们在传令兵指引下，来到前边，站成一排，当听说昌南侯要亲自来册爵时，脸上表情各异，有的兴奋难耐，有的激动莫名。作为下层军官和小兵，甚至是刑徒，这些人连见到黑夫的机会都少，更何况他老人家来亲自嘉奖？</p>
众人翘首以盼，不多时，黑夫纵马而来，停在立功将士前方，随即翻身下马，几名亲卫紧随其后，手里捧着的托盘上，放着造型各异的冠、巾……</p>
回忆一下这十多年来，黑夫头上顶过的各种玩意就知道了。秦军之中，不同等级有不同的发型，发髻偏左还是偏右，戴不戴冠，戴什么冠，都有讲究。</p>
这些发冠，就相当于后世的军衔，走在营中，一眼就能分辨为军衔高低，知道是要拱手作揖，还是轻轻点头示意。</p>
最先颁发的，是五位直接从“上造”升到“不更”的军官，黑夫走过来时，他们站得笔直。</p>
韩信位于最左边的位置，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昌南侯本人，肤色是古铜色，和传说中一样黑，他今天打扮得十分庄重，头戴鹖冠，身着华丽的甲衣，背后是鲜红大氅。</p>
“见过君侯！”</p>
五人下拜，黑夫让他们起来，随即从亲卫手上接过代表“不更”爵位的梯形木板冠后，将它戴在立功将士头顶，而后问了第一人的名。</p>
